/> 常安连忙回礼,说:“见过摩诘兄。”而顾鲤看见常安行礼,自己也跟着行了一礼。
王维听到自己的字,不由得疑惑,问道:“常郎君见过我?”
“不曾见过,但是早些时候读过摩诘兄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深感佩服。”常安由衷地说道,“先前还曾听闻摩诘兄作画与乐理两面颇有天赋,而这正是在下所短缺之处。”
这一番话倒是把王维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回应道:“不敢当不敢当,倒是常郎君的风采声名更甚于在下。”
“尤其是听闻了常郎君昨日的五首催妆,单是这五首催妆便可看出常郎君的才华,摩诘自愧不如。”王维道,看上去很是真心实意。
常安见自己抄来的诗被这么赞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道:“摩诘兄今日怎会到此,莫不是为了凑热闹?”
“偶然经过,便进来题了一首。”王维说着,稍作思考了一下,便问:“摩诘有一请求,不知常郎君可否答应。”
“摩诘兄请说。”
“昨日听闻了常郎君的催妆五首,今日有幸相见,便想与常郎君比诗,也好让摩诘得知自己的短处。”王维说得很是认真。
常安见王维如此诚恳,一时不知该拒绝还是同意,反倒是一旁的顾鲤扯了扯他的衣角,吸引了他。他看向顾鲤,见她有些欲言又止地感觉,便微微侧头,凑了过去。
“常郎,我......我也想听你的诗......”顾鲤有些不好意思,便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真的?”常安有点不信,“真的想听?”
顾鲤连忙点头,常安回过头看向还在等自己回应的王维,道:“那我便应了摩诘兄的愿,就请门口的客人们作为评价,如何。”
“那便最好不过。”王维微微笑道。
“李娘子,可否借个纸笔?”常安向一旁的李梦鹃道。
“当然没问题。”李梦鹃自然是原因的,两大才子在她的新店里比诗,传出去都是一则佳谈,还能为布庄增添名声。
小二很快就把纸笔拿来,同时又有两个伙计搬来了两张桌子和三个坐垫,呈对立而摆,纸笔铺于桌上。
“摩诘兄请。”
“常郎君请。”
二人都礼节性地伸手请对方入座,随后各自坐下,常安还不忘把顾鲤也拉下来坐。
常安看了看王维,稍微思索了一番便想到了苏老先生的一首诗,随即便抬笔开始写。见到常安开始动笔,顾鲤也把小脑袋凑了过去,看了起来。
写完后,常安微微抬眼,看向了对面的王维,发现他应该是思考完,现在才抬起笔开始写。而顾鲤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询问这首诗的意思,常安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王维,便跟她耳朵贴耳朵地解释起这首诗的意思。
顾鲤听完之后两眼微亮,也微微看了王维一眼,最后看回常安,眼中满是佩服之意。
王维此时也是写好了,他看向对面的常安,发现对方似乎是早已写好了,在等着自己,他不由得暗自苦笑一声,开口道:“常郎君,我写好了。”
李梦鹃在一旁见二人都写好了,便拿过二人的诗纸,问道:“二位郎君谁的诗先来?”
“摩诘兄先请。”
李梦鹃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念出了王维的诗: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朝仍越溪女,暮作吴宫妃。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邀人傅香粉,不自着罗衣。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常安听后,心里不由得惊叹,又同时有些自豪——毕竟是亲自见证了千古名诗:《西施咏》的诞生。
随后李梦鹃念的便是常安的诗了:“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
两首诗念完,门外的客人都不由点头称赞。
“好一首讽刺诗,借着西施来讽刺了那些受高权保护的小人,实在是不错。”常安拱手,赞扬道。
王维拱手回礼,道:“常郎君的诗中将萧条的初冬写得如此富有生意,让在下感受到了一种豁达乐观的意境,似乎是一首劝勉他人的诗......”
他说着说着,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常安,而受他注视的常安则回以微笑。
“我知摩诘兄这些年来怀才不遇,心有愤恨也是正常的。”
王维此时站了起来,说道:
“是在下输了。”王维说的很认真,“在下因仕途不顺,借了比诗的机会来给自己发泄心中不满,而常郎君早已看出在下的情况,以诗点了在下。”
“无论是胸怀或是才华,摩诘都自知不如。”
常安也站起身,说道:“其实摩诘兄的诗并不输我......”
王维伸手打断了常安的话,说道:“输了就是输了,常郎君不必如此。”
常安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随后王维便和李梦鹃说道:“李娘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王郎君请讲。”
“可否将在下和常郎君的诗挂于你的店中,这也算是对在下自己的警醒。”
李梦鹃点点头,转身便吩咐了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