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ude:堕落-净化 II

灰尘般微小的事件视界边如同纸片般不堪一击，它的整个结构开始解体，然后向着未知的区域坠落。那里或许是一个全新的宇宙，或许只是死亡。当然，从来就没有人知道事件视界里发生了什么事，没人能活着走进事件视界，包括星灵。即便是从未断裂过的卡拉心灵连接，也在坠入黑洞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然后，潮汐力扯碎了一切。就在刚刚，虚空黑洞彻底毁掉了一艘航空母舰。

    “就是现在！”兰德纳尔通过卡拉大吼道，“虚空辉光舰的舰长们，瞄准对手的母舰开火！让我们看看，光暗融合究竟能带来怎样强大的力量？”

    剩余的微型战机仍然通过其上搭载的小型等离子武器猛烈攻击着兰德纳尔的圣母舰。由于刚刚遭到净化光束的一击，护盾降低了八成以上，在无数舰载机全方位的攻击之下，很快圣母舰的护盾便下降到了濒临消失的边缘。兰德纳尔将全部精神力量投入到战舰的操纵之中。

    “我从虚空中来。”虚空辉光舰的舰长仅仅说了这样一句话。“全队开火。”

    兰德纳尔最后一次看向全息屏幕。他清楚的看到隐形立场内的十艘虚空辉光舰，每一艘的长度都在上百米以上，但如此庞大的结构内除了为舰首那庞大无比的能量喷口充能的水晶矩阵外别无他物。

    在他的注目下，辉煌的喷口缓缓张开。舰首仿佛裂开的花瓣，正飞速旋转着。灿烂的辉光自花瓣核心处喷涌而出，混杂着卡拉之道的独有幽能和同样伟大的空穴之力，十道光柱直击敌方的圣母舰。

    然后被圣母舰舰体外数百米处的一层薄薄的防护罩轻易的弹开。看来它的威力并非像是夏库拉斯的工程师们描述的那样强大，甚至连侦查机的火力也比不上，真是愧对它那样庞大的结构。

    “他们就把这样的废物给我们？”不知何时席伦蒂斯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与刚刚所不同的是，席伦蒂斯已经戴上了两把作为战斗兵器的护手。她的身后还站着数十名狂热者，挤满了本不算宽敞的舰桥。“它们毫无意义，除了能作为吸引火力的盾牌之外没有应用价值。”

    “你来做什么？我不记得有让你来辅助操控。”

    圣母舰的防护罩已经耗尽。敌方航母剩余的微型战机疯狂攻击着圣母舰的本体，伽马射线激光器发出尽管纤细却有极高能量的光束，能量在圣母舰外壳上爆裂，金色的外壳液化，却又在仅为三开尔文的背景辐射下瞬间凝固。这使得战舰暂时还没有毁掉的危险，兰德纳尔一边全神贯注的操控，一边询问着执行官的来意。

    “兰德，您能搞定对方的护盾吗？我已经组织了一支突击队，只要您击毁护盾，我们就可以突入敌舰，彻底毁掉敌方的指挥部。这样下去，我们有战败的危险！”

    “不，执行官。不要这样急躁。敌方舰队戒备森严，你们乘坐的运输艇很有可能被摧毁，况且我曾经和坎达尔并肩作战，他的幽能非常强大，你未必能够战胜他......或许还有机会。”

    兰德纳尔从圣母舰中央的水晶中抽出一部分能量，再把能量充入另外一块作用水晶中。作用水晶的颜色逐渐由蓝变红，最后成为危险的暗红色。

    净化光束正在充能。

    （刘慈欣老师的作品获得第七十三届雨果奖。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他的作品，为这位站在顶尖的中国作家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