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间也瞬间滑落一根银针夹在两指缝间,抵在了秦一枕白的病态的脖子上,只是发丝不受重力控制的滑落,堪堪擦过他病气的脸颊。
门窗关闭,烛火摇曳,两人的距离又格外的近,但莫名的没人会觉得此情此景暧昧,因为两人的眼中皆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今日府内的小厮身上为什么都是血腥味?云千重身上的血迹是谁的?你不要告诉我是处置了以下犯上的下人,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可不是一两个人的。”夏祈安厉声质问,她太了解秦一枕了,他从来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你怀疑本王将他们杀了?”秦一枕蹙眉,眸中的杀意淡了不少。
夏祈安未答,意思不言而喻。
秦一枕冷呵一声,抬手捏住夏祈安抵在他脖子上手,两臂微微用力,夏祈安便被他推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秦一枕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将衣衫拢好,而后披上一件防风的狐裘便率先踏了出去:“跟我来。”
表面光鲜亮丽的梁王府,倘若往下看便是个瘆人的地牢,夏祈安抬手掩唇,心脏连带着身体都在隐隐颤抖,她万万没想到,那些南沅子民竟就被关在她每日踏足的地下。
这些南沅人早已没有了人样,蓬头垢面衣衫脏乱,在看到有人进来后不是闹着大骂着离开,而是都紧紧的缩在了一起,畏惧防备的看着来人。
夏祈安眼前逐渐被水光模糊,此刻她觉得自己当真无能到了极致。
秦一枕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站在台阶上连面前的地都不愿意踏足,就在他准备开口叫她离开时,却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放了他们。”夏祈安缓步走至牢门前,抬手握住了冰冷的牢门,地牢的湿冷让她瞬间冷静。
她必须要在侧妃礼前逃离王府,但王府里不能有可以牵制她的人,眼下她终于见到了被秦一枕关押的南沅人,她必须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秦一枕眼眸微眯,不是动怒,而是那语调让他再次想起了夏祈安。
“沈长闲,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说话?”秦一枕拢了拢狐裘:“本王说了,你的侧妃礼,他们重见天日时,本王现下带你来见他们只是告诉你本王并未言而无信,你别得寸进尺。”
“你……”就在夏祈安欲反驳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
“沈长闲?你是沈颂将军的女儿沈长闲吗?”
“您…认识我?”夏祈安转过身吃惊的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一个骨瘦嶙峋的妇人吃力的爬向她,随即向她伸出手:“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祈安没有丝毫嫌弃的抬手穿过牢门握住她伸来的手。
“你做他的侧妃…来换我们生吗?”妇人眸中含泪的问道。
“…是。”夏祈安顿了顿,最终点头应是。
声音极轻,却在格外安静的地牢中很响。
令人意外的,本安静的地牢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沈姑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