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天厌之,地弃之,万人唾之!”
“如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万人唾之!”
说完后,两小脸上满是肃穆,郑重地三跪九叩之后,又直直起身,竟是齐齐向门外走去。
……
郭氏的眼中已是一片绝望。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逆子竟然决绝如此!缜密如此!竟是好处尽吞,却一条后患都不留!
她刚才还心中发狠,毒计百转,到头来,却竟然尽数是一场笑话!他竟然真的掀了桌子!
因今日之事暴起发难,脱离家门,又有诸多见证,无可辩驳,正当其时!只要他不再是谢氏之人,自成一脉。天下之大,能奈他何?而如若再强加欺辱,这已并非谢氏家族内务,如此,其他感念谢氏恩德的世家大族已知此事,又有了出师之名,又岂能坐视?
她纵然为其子谋得了英烈爵位,再无争抢之人,可郭氏失去的,恐怕要比得到的多得多!一瞬间,她已是渐渐联想起更多可怕后果,层层叠叠,环环相扣。
她的心中已是惊骇万分。这孽障,平日里看来确为莽撞无脑之辈,怎会突然有了如此狠毒缜密的心机?
……
杨姓老者的怒气似是早已烟消云散,他站在大殿正中,虽仍是浮空而立,却早已敛去了全身的魔能。在二小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微微颔首,含笑点头,淡淡开口道:“小子。”
青年转头一看,当即躬身一礼言道:“不知英国公老大人有何见教,今日狐假虎威,还望海涵。”
“哼,不惜自曝家丑。玷污祖宗英名、家族荣耀。岂是后辈所为?”杨姓老者目露赞许之色,口中却是淡淡哼道。
“谢氏一族,从来都是英雄侠烈、光明磊落之辈,纵有不孝子孙,又岂能玷污六百年之鲜血与荣耀?难道,见污秽之事,不涤荡反而帮助隐瞒,就是真的对家族好,对家族声名好么。前辈若见家中发生此种丑事,也会姑息容忍么?这恐怕才是真正玷污祖宗清名吧。”青年笑了笑,淡淡回道。
杨姓老者哈哈大笑:“谢氏几百年来,终于出了个对我胃口之辈。好男儿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可方可圆,可刚可柔。你比你那群过刚易折只知道钻牛角尖的愣头青祖宗们强得多。不然凭你谢氏,何至人丁单薄,沦落于此。”
青年闻言怔了怔,却忽然肃容道:“前辈之言,恕小子不敢苟同。先祖遗烈,岂能中伤。没有他们孜孜不倦乃至甚至死不悔改的牺牲与守护的信念,或许亦没有谢氏六百年英烈之名。或许此时此刻,我想认识前辈都是千难万难,更遑论能有与您对话之机,又将您请来此地,既狐假虎威,又对而论道了。”
杨姓老者一怔,面容变幻,忽然又是哈哈大笑:“好!确实如此,确是如此。谨受教。”
他竟是拱手一礼。
“晚辈不敢,今日之回护,晚辈定会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所得,必有后报。今日之事已毕,晚辈也无意再逗留于此伤心之地,就此告辞。”青年微笑道,深深躬身一礼。
随后,只见青年微笑牵起身边幼妹的手,终于扬长而去。
“呵呵,好。若是来京,记得来老夫府上做客。”杨姓老者呵呵笑道,目送青年远去。
到得门口的时候,青年回头,淡淡地望着正面无表情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一眼,忽然又开口说道:“父亲……这恐怕也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了。今日之事,我不想再提,还望父亲为我与凝儿保守秘密,免得我们声名受污。”
“那么……此去,相见无期,英烈侯爷珍重,我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