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解元二十贯买命钱的事还有人谈论吗?”
“有是有,但是没之前多了,现在都在说有人暗杀龚主簿的事情了。”
“哦?暗杀?怎么回事?”
这几天没去县里,宋老太还以为事情算是解决了,怎么还有人要暗杀龚主簿?
“说是龚主簿饭食没胃口,就让给了陈老三,结果,陈老三吃了当场口吐白沫,不治身亡。”
“陈老三死了?”
张寡妇反应有些激烈,毕竟她因为赵启明的缘故,跟陈老三算是混了个脸熟。
“他女人跟个鹌鹑似的,还有个豆芽菜样的女儿,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张寡妇感叹道。
大概这就是物伤其类吧。
“是啊,孤儿寡母的哪有容易的。不说这个。”
村长继续对宋老太道:“县令大人这两天都忙着查这个案子,不然我厚着脸皮也要去找齐师爷讨个主意的,毕竟,当初也是大人让咱们以京都名吃的名义卖的。”
宋圆圆眉心微微动了动,“茂爷爷,当初郑大人除了让你们打着京都名吃的名义,还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没说别的啊,齐师爷说是大人交待的,幌子也帮咱们做好了,让咱们好好卖,时刻别忘了宋家的情分,这咱们怎么会忘嘛!”
宋圆圆打了个响指,“我明白了,您还是少做了件事。”
“什么事?”
村长马上坐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您看啊,咱们村的栗子虽然卖得没以前多了,是不是还是县城里卖得最多的?”
“确实是。”
“因为咱们这是第一家,且有郑大人及其家眷认证,这就相当于官方认可的名牌,不缺钱的人家,可不就愿意买咱们这官方备案的糖炒栗子!”
“其他几家,可能比不上咱们有经验,品质上差了些,但是,糖炒栗子也还是那个栗子,毕竟少了五文钱,家境还算可以,但算不上殷实的人家不就是能省则省?”
“齐师爷呢,让您不要忘记宋家,不是要提点您宋家让出这个买卖的恩情。
而且给了咱们这个栗子区别于其他栗子的故事性。
只是他们读书人可能说得过于隐晦了,您可能没想明白。”
“故事性?卖个栗子还要什么故事?”
“那可就学问大了!”
“我问您啊,您和我奶同时去卖菜,菜一样,价钱一样,但我奶是二十贯买命的解元她娘,您就是普通的小老头,要是您知道,您买谁的菜?”
“你奶的。”
“哦,我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卖惨。深沉的意思,是在卖栗子的同时,让人对宋家的遭遇表示怜悯,又让他们颂扬宋家把栗子生意给村里做的大义。
这样,只要栗子卖一天,宋康之事就不会被人忘却,而只要宋康之事不被忘却,栗子再难也不会卖得太差!”
“完全正确!茂爷爷,你简直太厉害了!”
赵宗茂抚着胡子哈哈大笑,“圆圆你可别取笑我了。”
他收了笑,他站起来摸了摸宋圆圆的发顶,“到底钱帛动人心啊,茂爷爷,差点都忘了你爹的事了。”
“宋妹子,圆圆,你们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宋老太也站起来,“你别多想,康儿这事非一朝一夕之功,咱们力量微小,我相信郑大人不管为哪般,也不会忘记的。”
“这我哪能不明白。”
村长又看着张寡妇道,“启明他娘,你就安心忙你的去吧,启明跟着圆圆哪怕学上那么几分,这以后的日子啊,也错不了!”
张寡妇听他们说了一通,只觉得宋圆圆这话,不就是变相地提醒村里不要忘了宋家的恩情。
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
怎么到了村长嘴里就变得多么了不起似的?
但是跟村长,张寡妇还是不敢造次,只点点头,表示受教。
“二哥,那什么,我得回去做饭了,一会还得给瘸子送饭呢!”
不等村长回话,张寡妇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