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文秀脸上的浅笑一下子便收了起来,神情瞬间变得严峻,目光犀利如剑。而刘飞早知道这个黄克明要有如此一说,所以并不十分惊诧,只轻挑着眼眉,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黄克明,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花厅之中的众位官员听到这话,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望着文秀,也有不少官员私下里悄声议论纷纷。那角落之中的张协惊得将口中的一大块鸡肉囫囵着吞了下去,差一点噎得喘不上气来,他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八府巡按还能有假?这老王爷是唱的哪一出呀?         而唐凯此时不禁暗自叹息,心想,秀秀啊秀秀,你假冒别人之名,早晚会有被人揭穿的那一天的。他只低垂着眼皮,不愿多看眼前这一幕,随意夹起一点点青菜,机械地放入口中,反复咀嚼着其中的滋味,直嚼到舌尖发苦。他已在心中思忖起了自己今后的打算,若是于百之此计成功,那么今后自己该如何在这王府中立足呢?还会有我这个驸马的一席之地吗?         正座之上,潞安王和身边的于百之,一听这话,倒是显得激动异常,潞安王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嘴角却掩饰不住地带着得意的微笑,口中问道:“什么?黄探花,这事非同小可,你可要看仔细了,这个文必正可是有尚方宝剑和官印圣旨作证的哟!”         黄克明抱拳拱手,从容地笑道:“这尚方宝剑的事,下官不知,但我乃金科探花,与文大人同朝为官,又数次一同参加御宴,文必正与我熟得很,他不是文必正!”         这时候,花厅中众人的议论声更大、更噪杂了。潞安王此时才惊讶地将四根手指都放在嘴里,一边咬着指尖,一边恶狠狠地言道:“我说黄探花啊,这话可不能玩笑,不可乱讲的呀!”         那“不可乱讲”四个字老王爷说得格外大声,一字一顿。而站在王爷身边的于百之则装作无甚大事一般,低着头替老王爷整理着衣衫上的粘着的头发,微笑着颔首附和着王爷的话。         潞安王突然一转头,歪着脑袋望着文秀,假装慎重地问道:“哎呀,我说文大人,那你怎么解释呀?”         “呃……”文秀干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暗自叫苦:我本来也不是文必正呀,这如何能解释得清楚?         她又转头看了看刘飞,见他此时也只是低头不语,那大号的折扇简直就要掩住他的头了,便知不妙。         而潞安王和于百之见一脸尴尬的文秀向刘飞求助无果,心中自是得意万分,老王爷站起身来,一手撑着在桌子上,转头“啪”地一下将口中的果皮等吐到了角落,不紧不慢地追问道:“文大人?文大人,你听到黄探花的话了吗?”         文秀在如此的逼问之下,不得不也站起身来,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口中小声答道:“呃,听到了,听到了。”而心中已经在琢磨着一会儿倘若动起手里,自己三人要如何脱身了。         潞安王见文必正已经窘得满脸通红,故意撇着嘴、邪恶地笑了三声,这才问道:“那黄克明说你不是文必正,你不反对吗?”         文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眼眉一挑,慢吞吞地说道:“哦,他说我不是文必正……”说着,秀秀已经习惯性地右手伸向了腰间,准备要掏枪了,只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右手有伤,只怕会大大影响射击的准度。         这可怎么办,秀秀有些犯难了,现在就要撕破脸硬闯出去吗?自己的手枪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只靠着李皓轩一个人能保护着我和阿飞冲出王府吗?         文秀迅速地扫了一眼潞安王身边的那些侍卫,心中又凉了不少,看来若是硬闯,我们三人是寡不敌众啊,皓轩或许还有冲出去的可能,但恐怕阿飞就……         一想到阿飞会落到潞安王的手中,文秀那颗心不禁一颤,心头一痛,暗想,看来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是坚决不能蛮干的!再争取一点时间,或许阿飞能想到更好的脱身之计呢!         下定决心之后,文秀镇定自若地微微一笑,眯起一双如水的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黄克明许久,这才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不屑地言道:“我啊……还说他不是探花郎呢!”         胡搅蛮缠、打死不认账,现在文秀只剩下这个办法了,她想,人家质疑我,那我何不效仿一下,也来质疑质疑他,且不论质疑的结果如何,双方总是要争辩一番的,这时间先为阿飞争取到了。反正古代之人又没有身份证,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证明自己是真探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