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地笑了笑,用手中折扇主动为文秀送去了一丝清凉,然后斩钉截铁地言道:“好吧,那我刘飞就陪你这一回!”
“太好了,谢谢你啊,阿飞!”文秀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巡按要想扮得好、扮得像,没有刘飞这个“诸葛亮”在一旁出谋划策还真是有点困难。
刘飞用扇子面压住了文秀挥舞着的胳膊,严肃地说:“不过咱可说好了,今后凡事咱可都得商量着来,你不能擅自行动。”
文秀一拍刘飞的肩膀,爽快地答应道:“好,以后咱就是同一战壕里的弟兄了。”
这一下劲头不小,刘飞立即歪着身子痛苦地咧着嘴呻吟开了。文秀一吐舌头,赶紧伸手帮忙揉着,嘴上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刘飞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意味深长地言道:“这冒充八府巡按,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这个李鹤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可是潞安王的心腹之人啊。”
文秀一听大惊:“啊?那你还让我住在这里,这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刘飞淡定地一笑,摇头说道:“那倒不至于,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八府巡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府衙,难保他不找人跟踪你我,与其让他暗中尾随,倒不如我们大大方方地住在此处。况且若是真的巡按大人到此,也不会再三推托此事的。”
“有道理,住便住下了,与大计无碍。”文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愁上眉梢,言道:“可是我们住在此处,晚宴之后要如何脱身啊?毕竟我是假冒巡按的。而且现在你来了,就打乱了我原先设定的脱身计划了。”
刘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这时候你才知道危险呀。他思索了一下,眯起小眼睛,将折扇在手中摆弄了两下,轻松地言道:“先住下也好,说不定能引出杀害文大人的那个道士。”
文秀听完一拍桌子,点头言道:“我知道了,引蛇出洞,你是拿我当诱饵了!我什么官不好当啊,偏偏当了这么个被人追杀的倒霉官。”
一句玩笑,引得刘飞和文秀都开怀大笑。
这时候,知府派人来报,说是晚宴一事都安排妥当,文秀听了兴奋不已,就等晚上大显身手呢。刘飞则是忧心忡忡,只静观着文秀如孩童一般的高兴劲,却是一言不发。
文秀当然很快注意到了刘飞的表情有异,问道:“你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只是晚上你言语要多加提防,这人多眼杂容易露马脚啊。”刘飞答道。
文秀这才想起自己是冒充巡按的身份,于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突然,文秀一把抓起刘飞的袖子,拉着他进了内室,一按刘飞的肩膀,让他又坐到了圆桌旁。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刘飞一脸困惑,眨巴着小眯眼儿问道。
文秀恭敬地坐在了刘飞对面,说道:“快,快给我上一课,讲讲文必正何许人也,免得晚上露陷。”
刘飞一阵大笑,文秀如此聪慧,他心中宽慰不少,用扇子点指着文秀说道:“孺子可教也!”
“少废话,说点有用的。”文秀急切地催促道。
冒名顶替当卧底,背景资料需熟记,这是文秀刑侦课上学过的,所以她现在必须用心记着刘飞的每一句话。
但是刘飞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把段天广叫了进来,让他先回小客栈通知一下白玉娇,然后再赶回来帮忙。
段天广一一记下,临走之前,文秀叮嘱段天广一定小心,不要有人盯梢才好。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飞和文秀两人才凑到内室的圆桌前,开始研究文必正。
段天广一路上小心谨慎,早早就轻松甩掉了跟踪的衙役,很快赶回了客栈。他直接来到了小宝的房间,见白玉娇正在给小宝喂药,小宝看起来气色更好了,人也精神了不少。段天广按照刘飞的吩咐对白玉娇言道:“文夫人,刘师爷和文姑娘想着文大人的遗愿,去设法办理赈灾一事了,今天晚上怕是回不来了。”
白玉娇闻听此言心里微微一动,这孤男寡女的,夜不归宿,难不成……一想至此,白玉娇的脸上不禁有些发烫,手里的药也洒了小宝一身。
“娘,你怎么了?”小宝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哦,没事没事。”白玉娇这才从猜测推想中惊醒,她把药交给小宝自己服下,然后起身来到段天广的身边,柔声问道:“段班主,你知道他们两个这是去了哪里吗?”要是照白玉娇平时的性子,早就要撇着嘴骂他们是一对狗男女了,但是今日早已不同往昔,面对曾经救下自己的小宝性命的大恩人,玉娇泼辣不起来。
段天广摇头答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刘师爷说,他们明天会亲自回来向夫人解释的,还请夫人宽心。”
白玉娇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段天广借口自己另有事情要办退出了房间。
此时此刻,玉娇心情如翻江倒海一般起伏着,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但她也知道,就算刘飞与文秀就此远走高飞不再回来,她也是不能说出什么的。白玉娇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原来今后自己要一个人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一个人抚养小宝长大成人,一个人承担起文家的一切,这是多么重的一副担子啊,以至于白玉娇想想便觉得沉重。不知怎的,玉娇忽然觉得缺少了刘飞和文秀,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助和迷茫。不知不觉,两行热泪划过了玉娇最近清瘦许多的脸颊,她心里顿时掠过阵阵的凄冷,不由得浑身寒战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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