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喃回去休息了夜,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在江时宴的强烈要求下,她吃了午饭就去医院看陆西西。
做完手术后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会再短时间在苏醒。
如今十二个小时已经过了,陆西西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秦喃无奈地坐在休息椅上,沉重地喘着气,她转头看向温既,昨夜她离开的时候,温既也是这样站在窗外守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很多年前,高三时,温既也是这样平静地站在窗外注视着。
高三是陆西西最难熬的日子,她每天的学习量很大,因为基础不好,她像班里许多同学借了以前的练习册还有写满答案的试卷,她用草稿本抄抄写写。学习压力重,长久了身体就会吃不消。
高三上学期陆西西有次情绪崩溃,秦喃哄不好,去超市买了瓶红茶打算给陆西西,那时她手里还拿着个冰激凌,一路吃着回来的。
秦喃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看到温既站在窗外。
那时她与陆西西坐在走廊靠窗的位置。
窗户没有护栏,温既就定定地站在那,低头看着陆西西。
直到大课间结束,上课铃声响了,他才回到自己班级。
再到下一节课的时候,温既又会假装路过看眼陆西西,见她在写试题,他也就没再频繁地经过。
温既是个怎么样的人,秦喃觉得,他的爱虽然沉闷,但是热烈得能轰动山与海。
四十八小时,陆西西还没有醒来,但是呼吸平缓,不像刚做完手术后呼吸浅淡。
而温既,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秦喃即便是陆西西的好朋友,但也没能劝得动温既。
三天过后,陆西西转入普通病房,温既倒下。
秦喃心里哽得厉害,她很知道这三天陆西西不醒意味着什么。
因为身体的原因,温既被迫在家休息,他睡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四个小时。
但是身体告诉他,他撑不住了。
暖暖大着胆子走近房间,见主人没有驱赶,它跳上床走到了枕头边,它坐下,蠢萌蠢萌的晃了晃脑袋。
暖暖今天穿了件新裙子,是紫色的。
陆西西也有一件洛丽塔是这个色调的。
温既红着眼睛摸了摸暖暖的脑袋,暖暖趴下,滚了几圈,滚进爸爸的怀里,它傲娇地舔了舔爪子。
温既以前说,暖暖像陆西西。
现在,就好像是陆西西躺在他身边似的。
温既阖上眼,没多久,他沉沉地睡去。
暖暖平日里最爱晒太阳,窗帘大敞着,少许暖色光线照射,在柔软的大床上落了块不太明显的光影区。
它滚了几圈,躺着舔了舔自己粉嫩嫩的爪子。
不一会儿,它又滚进了爸爸的怀里,它叫了声,缓缓伸了个懒腰。
温母正要给暖暖喂食,走到温既的房间,就见一人一猫已经睡着了。
见到此画面,温母更多是觉得心酸。
张尧尧在饭点时送了水果来,她环顾了圈,没见到温既的身影,卧室的门也是关着的。
“阿姨,温既哥呢?”
温母眯眼,“在睡觉。”
“我去看看。”
不等温母开口阻拦,张尧尧已经率先走远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看着床上那熟悉的背影,张尧尧心口忽的一颤,单单是一个背影,她就沦陷了。
就在这时,暖暖坐起身,看着闯进来的陌生面孔,它张大嘴巴。
“喵——”
温母走进来,把张尧尧拉出去,关上门,板着脸极其严肃地对张尧尧说:“做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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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既在家休息了一天,当晚就去医院守着陆西西。
江时宴买了晚餐,秦喃见温既来了,她吃完晚餐就离开。
待秦喃离开后,温既坐在床边的白色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牵住少女白皙的手。陆西西的手极小,擦的护手霜将皮肤滋润得很水嫩,他的手指轻轻在她掌心里刮着,却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红着眼睛,温热的唇吻了吻少女的手背。
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他将脸埋在少女的娇嫩的手掌里,倏然哭出了声。
男人的肩膀一顿一顿颤抖着,眼泪砸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了深色泪迹。
江时宴捂住秦喃的眼睛,“别看了,回去吧。”
秦喃吸了吸鼻子,转过身,眼泪蓦然绷不住了,饶是苦情剧看得多,都受不了生死离别的感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