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地踢了踢鞋子,无声地欣赏着。
新鞋子,她总是会特别喜欢一段时间。
过几天又会收到商家寄来的新鞋子,她又会特别喜欢新鞋子一段时间,妥妥地诠释了什么叫喜新厌旧。
对物,对人,她从来都是如此。
温既像是有孤僻症似的,没说话。
陆西西想到以前,每次追求者都是拉帮结派,即便追到家门口身边必然带一个好兄弟。
就像是普遍地情窦初开的女生去问男生要联系方式,身后必不可少站着个好姐妹儿当后盾加油打气。
哪里像温既,一个人跟着她,也不出声。
若不是她主动问他,他大抵也不会吭声。
两人坐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身位。
沉默了太久,陆西西不想待着浪费时间,想要回家躺床睡觉,硬邦邦的公共休息椅哪有家里的大软床舒服。
她欲作起身,就听到一直保持沉默的温既突然出声。
“你很好。”
对陆西西来说,这是个很俗的回答。
陆西西起身,捋了捋裙摆,将手里的垃圾袋丢进旁边垃圾桶里。
她要走了。
温既平淡的脸色往下沉了些,他说,“陆西西,只有你自己觉得你不好。”
陆西西蓦然顿下脚步,余光瞥见慢慢亮起的天色,她下意识地转头,隔着大概两米的距离回头看那坐在冰冷长椅上的少年。
多少次,她觉得他长相熟悉极了,与记忆里不知道哪帧画面多次重合。
昏沉沉的天色,少年眉眼锋利,看着有些凶狠,眼角下的小痣为他添了几抹温和。
容貌虽然充满了戾气,可是,说话却是温温柔柔的。
陆西西忽然很想知道眼前这人的名字。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虽然对他的跟踪感到厌恶,但是,她竟觉得他这人毫无恶意。
实在是他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这种感觉,陆西西自己也无法陈述清楚。
少年望着少女那双清澈明亮眸子,浅浅地勾起唇,“温既,我叫温既。”
陆西西脑海瞬间拉成一条直线,一下子代入,“既然的既?”
“嗯。”
陆西西愣了下,那么多个ji的音,她却想到了是“既”。
好像……
在高中成绩榜单上见过。
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没印象。
她以前为了考大学,一心只想学习,对学习以外的事情很少打听,也不参与。
“我们以前同一所高中?”陆西西微微皱起眉。
温既点头,目光深深地凝着她,“嗯,一中。”
“你也是计算机系的?”
“嗯。”
问完了,陆西西对温既也有一定的了解。
回头问问秦喃,这温既什么来头,怎么她没有印象。
“走了,你吃完早餐就回去吧,我周一就回学校上课了。”说着,陆西西转身就走。
温既瞬间站起身,抬脚就跟上。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陆西西瞬间就跟炸毛了似的,她停下脚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温既,语气冰冷,“你还有什么事?”
温既低头,看着她裙子肩带细细的一根,两条锁骨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里,一字一句的,用着祈求的语气,“以后你能不能不要穿这种吊带裙。”
他见过她在这种吊带裙里加内衬,可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她的衣着越来越清凉。
他不喜欢她露着胳膊又露着锁骨,还露腿……
陆西西懵了下,直接驳了句,“关你什么事啊!”
她不喜欢被别人管。
被管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处在一个被束缚的状态,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温既被她吼得所有准备好的台词吞入腹。
她不喜欢被约束的感觉。
温既垂了垂眸,低声道:“抱歉。”
他那服软的姿态,瞬间让陆西西有种母爱泛滥的感觉,恍然意识到自己脾气貌似有些暴躁。
然而,正当陆西西深刻检讨着自己性情不定时,她又听见温既问:
“你跟蒋霖还联系吗?”
那个体育生是学校篮球队的,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除了性格迟钝以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他还查过人家,家境清贫,无犯罪史,是个正经的好人家。
陆西西那次被蒋霖表白,温既能感受到她当时犹豫了。
陆西西不知道被刺激到哪了,音量忽然提高了几个度,“删了!”
她不会跟异性有任何越界关系,这辈子孤独终老怕是也过不去那道槛。
又或者说,她希望有人拉她一把,可是所有说爱她的人都没有勇气敢向她伸出手。
说好听点就是不够爱,说难听点就是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