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祁川都双眼无神盯着房梁一言不发,一副心如死灰之态。
秦氏这边确定了祁川的腿再无治愈之可能,心情却没有跟着好多少。
祁明多年来霸占世子居所,虐待打压祁川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京中传得满城风雨。
祁明的名声彻底坏了不说,国公府更是一夜之间成为京城笑柄,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祁锐每日上朝都会被上官玥明里暗里嘲笑一番,一封又一封的弹劾信件递到皇帝的桌案上,皇帝不堪其扰,宣了祁锐到御书房,当面训斥其教子不严才闹出这些事来。
祁锐被训斥后沉着脸回府,立即命人收拾祁明的东西,着人将祁明送去南山书院读书。
南山书院是半封闭式书院,在书院上学只能半月回府一次,且只能回两天。
众所周知,南山书院是培养皇帝势力的地方,教导十分严苛,可能进南山书院的人,十之八九非富即贵,富贵是一回事,去到那里是免不了受苦。
秦氏看着祁明长大,从不曾离开过她的视线,秦氏如何肯答应?哭天抹泪地到祁锐跟前劝说。
“无知妇人!这次的事情闹得有多严重你难道不知?这是陛下下的旨意!只有这么做,对明儿才是最好的,放他在家中,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有出息!别再多言!”
祁锐骂完秦氏拂袖而去,心烦意乱出了国公府,眼不见心不烦。
祁明被送走之后秦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日以泪洗面,足不出户。
秦氏无暇理会后宅事务的时间,祁川行事也就无须和往日一般小心翼翼。
苏瑶也发觉几乎每过几日祁川就会差墨儿送信去街角小茶楼,以买糕点之名行送信之实,这件事无论是祁川还是墨儿都没有同苏瑶也透露过一个字。
苏瑶也还是购置药材是瞧见墨儿去街角茶楼几次,尽管察觉此事,苏瑶也却不想深究。
她要做的仅仅是照顾好祁川,给予祁川一定的人文关怀让他不致黑化,至于旁的,与她无关。
今日一早,天边微亮时天就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院墙边上的修竹又重新盖上一层厚厚白雪,祁川坐在罗汉塌上倚在窗边看着廊外落雪,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簌簌落下的雪花,苏瑶也往暖炉里添了炭火,就听祁川感叹道:“这样安静的日子委实难得,秦氏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想来都不会有时间对付这边。”
苏瑶也眉头抬了一下,以为祁川是指祁明离开国公府一事,没有搭话,继续添炭火。
她低下头时,祁川的目光恰巧落在他身上,不过没有多做停留,只一眼就很快移开。
直到五日后,祁锐让人布置国公府,吹吹打打抬了美妾进门,苏瑶也才反应过来祁川所说的秦氏没有心思指的是什么。
苏瑶也想到频频送去小茶楼的密信,站在雪地里听着前厅的喜乐陷入沉思。
墨儿拿了换洗的衣服从房里走出来,推开门就看到苏瑶也站在院子里发呆。
“姐姐可是也想成亲了?”墨儿凑过来望向花厅方向,不忘调侃苏瑶也。
“胡说什么?我只是在想国公爷忽然领美妾进门,悄无声息的把人带回来,秦夫人脸上肯定黑的不能再黑?”
祁锐纳的小妾名为柳月娘,是落魄人家的小姐,身世就连苏瑶也都比不上。
不过柳月娘从小习乐,弹得一手好琵琶,祁锐喜欢地什么似的,两人日日都粘在一起。
在柳月娘之前祁锐不曾纳妾,忽然来个这么一个貌美多艺的美人儿,又甚得宠爱,秦氏嫉妒不已。
柳月娘多才多艺,但也不是个安分的,整日里作妖膈应秦氏,气得秦氏七窍生烟,竟全无心思理会书墨院这边,精力都放在和小妾打擂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