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啊,从来就不该哗众取宠,甚至艺术家要跟自己的艺术保持着距离。唯有戏子才能唤起群众巨大的兴奋,话虽如此,可是要是从来没有人听过自己的声音,歌唱的意义又何在?文字、绘画、雕塑、建筑可以经受时间如此淘洗,舞蹈声音影像却经不起如此淘洗。一切脱离不了艺术家本人的艺术,都会如此。”
“等我发觉这些后,固然有些悲哀,但更加悲哀的却是,我再也回不去起点了。甚至,就连严肃地谈论艺术都成了奢望。所以,今天真是不错,你也肯听我说这么多。”
田中百绘说完,像是肯定地又加了一句,“我今天运气也算不错了。”
这么多?运气不错?
陆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前后总共不过几句话而已,很多吗?难道能够自由谈论艺术,竟然已经算是幸运了吗?竟然已经罔顾了今天死里逃生的经历吗?这位姑娘啊,你的运气来得还真是简单呢。
自己该怜惜地安慰她,还是同情地安慰她?抑或,开个玩笑逗她开心?
然而此情此景,陆安只好叹息一声,默不作声。
随即,便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田中百绘醒来后,来到客厅便见陆安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她坐下后,微笑着问道:“如法炮制吗?”
陆安咽下口中的食物后,点头道:“嗯,是啊。不过,估计今天上午就会被发现了,我们早上吃完饭,便要偷偷溜出去了。”
田中百绘微微诧异道:“啊?外面,安全吗?”
“已经一夜了,如果外面还是不安全的话,我们在这里也不会安全多少。而且,外面如今虽然没有完全戒严,禁止行人出现在街上,但巡逻警戒的军人很多。如此的情况下,我们在外面说不定反而更安全呢。”
田中百绘这才点点头,她迟疑了一下,“那我们被盘查身份怎么办?我们……”
她扬了扬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目光瞧向陆安空荡荡的手腕。
陆安笑嘻嘻地从旁边的椅子上摸出了两个智脑,还有一个是女式的。
“所以说,我们今天要早早离开,不然被当贼抓起来的话,我是无所谓的。”
田中百绘苦笑一声,“我好想无法反对的样子,我们这样不会被定位发现吗?”
陆安耸耸肩,继续说道:“我已经将定位的装置暂时毁掉了,不开机的话,可以戴在手上装装样子。”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陆安扭身指了指窗外的那棵“爆炸头”,答道:“去那里吧。那个广场,我估计人流量不大会昨天的影响,正好人多,我们可以在其中游荡。”
“今天就这样一直在广场上?”
“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陆安摇摇头,说道:“毕竟,我们昨天还素不相识呢。大不了,今天晚上我们再溜回来呗。”
田中百绘迟疑了一下后,点头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出发吧,我……,我可不想真的被当贼抓起来了。”
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不到半个小时,广寒宫酒店的经理就接到了客人愤怒的投诉,以及员工财物失窃的消息。于是,这位愤怒的经理立即上报了嫦娥市的宪兵队,声色俱厉地斥责这位无法无天的小贼对于酒店名誉的损害。
只是这位愤怒的经理却想不到,就在他报警了之后不过十分钟,大批宪兵队就包围了广寒宫酒店,重型装甲将前后通道围了个水泄不通,飞行装甲更是密布楼层之间。
这位愤怒的经理立即不愤怒了,转而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我就是想抓个贼而已。”
只是宪兵队却并不理会这位目瞪口呆的经理,自行将广寒宫内外搜查了一个遍之后,这才将这位可怜的经理揪到了酒店门口。
而在酒店门口宪兵队众人的围观下,这位可怜的经理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小声自辩道:“我们真的没有经营违禁项目,真的……”
而这个时候,有人排开一众宪兵队的士兵,笑眯眯地来到他面前轻声问道:“这位先生,能详细跟我说一下你之前反映的情况吗?我们对于你口中的这位无法无天的贼,可是很感兴趣的。”
“是、是、是……”
这位经理忙不迭地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然后,他便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而当他看见面前这位笑容和蔼的人,听完后却眉头微皱时,几乎立时就要失禁了。
好在面前这人却没有为难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后扭头吩咐:“一间一间搜。查到可疑情况,立即上报。”
于是,这位即将失禁的经理不失禁了,却立时哭了出来。一间一间搜,这样搞完,自己酒店的名誉可真的就全完了。
这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可恶小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