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尧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瞪大,那晚的那些情景就这样被直勾勾地勾了起来,为什么他总是不放过她,她已经这样努力地避开那段伤痛的往事,而他总是这么轻易地将那些面目狰狞的伤口掀开来再扔到她脸前,刺痛别人就这么让他痛快吗?
洛兆天突见尹思尧的眼中瞬间蓄满的泪水,显然被这句话深深地刺到了,他也有些愣住了。气氛一时间无比凝滞。
尹思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泪水又吞咽回去,深缓而平静地说:“握着别人的痛处,让别人惧怕与膜拜,就那么让你快乐吗?”
“这种畸形的乐趣真的能让你感受到真正的快乐吗?”尹思尧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洛兆天的心头久久不灭。
从来他的快乐都来自于征服,通过别人的拜服来获得对自我的肯定。
这个已经是一个惯例,至于真正的快乐他没有深入去探究过,从十二岁那年家庭的突然变故以后快乐这个词于他就是一件比钻石还要奢侈的东西。
洛兆天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花园里踩在电动代步车上来回穿梭着人影目光深沉,那抹身影穿着洛兆天家里特有的工人服,白底蓝色宽边粗呢吊带裙,原本披散到腰标的长发嫌麻烦就盘了起来,白皙的皮肤在太阳长时间的照射下已经变成粉红色的引诱。
现在的她正弯着腰在观看自己刚刚修剪整齐的劳动成果,那片大大的草坪在她的手下被修剪得平整顺直,没有一丝不服帖。
尹思尧踏在电动代步车上,给他看脚伤的倪医生非常人性化地给她的代步车装了U型的支架,上面放了半块木板,这样思尧在使用电动车时就可能边坐着边工作了。现在的她脚踏着一辆代步车手上又推着台剪草车整个形象说不出来的怪诞,但她觉得很自在。
之前脚踝被再次接上后,倪医生就说过如果再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会落下后遗症,可能是洛兆天那天大发慈悲,听了之后就默许她用电动代步车。
不过在室内用电动车总是会很容易就把地面弄脏,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做事后面大批人跟着擦屁股,尹思尧主动说去当园丁好了,洛兆天居然也没有反对,尹思尧当然求之不得了,乐得不用进那座大宅子里对着那个魔鬼般的男人和他的女人。
现在的思尧对于操控这辆代步车已经很纯熟了,她在花园里前进、后退、转弯、上下波无不得心应手,经她手修剪与料理的花花草草也是生机盎然。
她天生对花草树木喜爱有加,没有失忆以前她就经常拿尹家的花园做实验场所,总是把草木弄得别致又有野趣。现在凭着由钟爱引发的熟悉感照样把这里的草木打理得井井有条。
几天前洛兆天开车回家就看到她在花园侧面的树林里给树林做保育工作,把装营养液的吊袋挂在树梢上,再把特制的针管插入树身中。
跟人打吊针似的,树木也需要定期输养,数百株的树木的保育工作全由她一个人完成,这算得上是项浩繁沉闷的工程,她从早做到晚,推着放营养液的手推车,脚上踩着代步车艰难地展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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