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慕风的细心照顾下,思尧恢复得很好,心肌炎没再犯了,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看着她为自己倒酒时还能东拉西扯说出些笑话来,完全没事人一样的好心态连医生跟称奇。
“你怎么能够这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生死?”有一天杨慕风问她。
“因为我知道生命本身是一种回归,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本就是人生寻常,得与失之间其实并无界限。就算我走了,但我永远地留在了你的心底,就像我从未曾离开过一样,不是吗?”
“所以,我能够拥有的就只有跟你在一起的回忆吗?”杨慕风唇边扯出一丝苦笑。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不是吗?”思尧虚无飘渺的声音回答了所有。
杨慕风笑了,心里确实好受了些。
尹思尧的身体每况俞下,到了走上一阵子都喘得不行的地步。
以前扶着她在走廊上散个步也能走个来回,现在还没走到楼道的尽头就已经不行了,每回都要杨慕风把她抱回去。
由于心脏供血不足,思尧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吓人的白,所以她也不照镜子,梳头穿衣都依赖着杨慕风。思尧常笑自己现在像只粘头芒,遇到杨慕风这么好的宿主就粘上了不舍得走了,死面赖脸地帖着。杨慕风总是以温暖中带着僵硬的笑意回报她的玩笑。
今天杨慕风又为思尧剪指甲,原本带粉的指甲只剩下了一种冷凝的白。冷冰冰的手指感觉上已经不带半分人气,杨慕风触摸到时全身都激灵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回复了平常。
由于心脏不能将血液有力地泵到为个每个指头上,思尧的手指头和脚指头已经开始肿大,原本非常纤细修长的指头变形得十分难看,指甲剪得特别费力。
杨慕风还在低着头细致地剪着,浓密的发顶向着思尧,蓬勃的发脚还在茁壮成长,证明生命力之旺盛,不像自己枯败的身体连发质都暗哑无光。
她抚着他的一头秀发说:“杨慕风你要坚强活着,你不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属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热爱音乐的人,你应该为他们生存下去。”
这个话思尧不是第一次说了,早在她第一次听到杨慕风作品的时候她已经啧啧称奇,激动地宣布杨慕风一定是未来之星,世界就在他的脚下,当时他们还为这个笑着抱成一团。
那时的岁月美好到叫人想哭,时至今日竟已面目全非!
可能是回光返照,杨慕风总在怕着,尹思尧今天起床的精神好得出奇。
一起床就嚷嚷着饿,让杨慕风给她喂了些稀粥,由于血气凝滞现在的思尧内脏已经开始积水了,人到了这一步哪里还会有什么胃口。
她的小腿也是肿得利害,杨慕风怕她手脚会废掉,每天不辞劳苦地给她按摩,一跟跟手指头、脚趾头的摩擦着还用冷热水交替的敷着,以刺激血液循环,楞是这样脚趾还是肿得下不了地。
吃过粥又说要下楼去,杨慕风没有反对的,背着她下了楼。
下了楼又特发奇想地说要上天台去看看风景,杨慕风绕不过只得又背着她去,天台风大,杨慕风特意拿了件带帽子的上衣给她裹上。
思尧极目远望,向着某一个不知名的方向问:“你说那边是不是蓬莱岛?”
杨慕风就怕她还惦记着那个地方,上次那个事足够让他吓死过一回了,现在还来?
“我好想再去一趟,去看看海,真美。”
果然尹思尧的心思还是这么好猜,杨慕风本能就要拒绝。
“不要拒绝我好吗?求你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了,可以吗?”思尧就知道杨慕风的软肋在哪,永远是吃软不吃硬的。
看着她的眼神,那种眼神让彼此明了一切,那可怕的大限终究还是到了。
她如果真的想死在那就如她的愿吧,杨慕风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
死在医院只怕不是尹思尧心中所愿,看到他还在哪里作思想挣扎,思尧把头埋入他的胸膛又度开口道:“答应我吧,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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