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宓看形势有变,还想增兵围困他们,却遭南诏军内外夹攻,递补的士兵根本来不及补上空位,就已成为刀下冤魂。
唐军阵型的缺口越来越大,龙军将杀出重围,才知道是凤迦柔和绮红分水陆两路来接应自己。
他在士兵的簇拥下上了船,凤迦柔连忙将他迎入船舱,顺便递上干净的白巾,让他擦拭手脸。
“龙军将,辛苦了。”凤迦柔此时是副诏的身分,不便喊他师父,但是对他的态度仍然亲密恭敬。
龙军将微微点头,没有其他反应,凤迦柔看他面色铁青,以为他受了伤,连忙关心慰问,他却一边用白巾擦拭手脸上的血迹灰尘,一边说没事。
凤迦柔见他俊眉依然深锁,又猜他可能对刚才受困的事,耿耿于怀,于是温言道:“我听妹妹说,您常劝她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将偶然的失常放在心上。”
龙军将听了她的话,终于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不过转瞬间,明亮的眼眸又黯淡下来。
“妳妹妹偷偷溜上我们的船,我将她留在船上,如今恐怕凶多吉少。”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凤迦柔却能听出他的声调有些哽咽,她讶异间,才发现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师……您……怎么了?”凤迦柔在惊诧中,差点脱口叫他师父。
“呵,我没事。”他利用干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将白巾按到额上假装擦汗,却顺势用衣袖抹去快要溢出的泪水。
他故作镇定的表现,凤迦柔全看在眼里,隐约能猜到他是为谁闷闷不乐。
“我妹这次私下行动,的确是她的错,您身为她的师父,可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她现在正在大营里等着呢!”
“她……她在大营里?”龙军将突然得知优布平安无事,既惊喜又疑惑,一时连嗓音都变得高亢。
“我先前接获通报,说她借解手之名忽悠金环银铃,一个人溜了,后来又听几个士兵说在营里看过公主,他们当时还以为她是来参战的,就没往上通报,我将事情联想起来,觉得不太妙,决定亲自带兵来看看比较妥当,结果船刚到河中央,就看见对岸火光冲天,我教人再靠近些,便听见有人呼救,原来是您留在船上的几名士兵,带着她跳水逃生,我赶紧教人将他们救起来,先送回大营了。”
龙军将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登时放下心中大石,凤迦柔瞧他低头不语,脸色却比刚才温润许多,觉得有些意思,忍不住多嘴问:“看您对她挺凶的,其实是很在乎她吧?”
龙军将没有回话,只是不怒而威地瞪了她一眼,她顿时知道自己失言,噘了一下小嘴便不再说话。
待他们的船回到西岸大营,优布早在营账内等了许久,她听见外头的说话声,原本想出去一探究竟,却被门口的守卫挡住,直到龙军将进来,她才欢呼一声,向他奔去。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她的眼神闪闪发光,看来十分欣喜,就像等到新婚丈夫归来的妻子一样。
龙军将却面无表情地举起未出鞘的剑,抵住她的胸口,阻止她靠近自己。
如今营账里只有他们两人,帐外的守卫已被他遣离,他独自面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总算能毫无顾忌的训她一顿:“妳知道偷上战船,是严重错误的行为吗?妳知道为了妳一个人,害死我们多少士兵吗?妳简直就是个灾星、害人精!”
优布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伤人的话骂责自己,顿时怔在那里,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没想到龙军将的气却还没消,继续数落:“上次在刑场为了救妳,害我中毒,这次为了寻妳,害我差点全军覆没,下次为了妳,我会不会连命都赔上?”
“我不会……”优布急着想解释,他却打断她的话,狠狠说道:“从今以后,妳别叫我师父,我没有妳这种爱惹麻烦的徒弟,妳最好离我远远的,别再让我看了心烦!”
龙军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优布的心却彻底被击碎,在营账里痛哭一整晚,直到累了才含着眼泪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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