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佺邓见凤迦柔好奇追问“尉迟将军”的来历,便笑着解释:“我们说的尉迟将军叫做尉迟仁,他是大唐一名偏将军,曾镇守过石堡城对抗吐蕃军,后来大唐与吐蕃一度议和,他就被调来南方,结果却因擅自出兵帮助我军讨伐越析诏的余孽,而被革职。”
“他是尉迟皓的父亲吗?讨平五诏不是唐皇帝默许的事,干嘛革他的职?”
赵佺邓望着凤迦柔越睁越大的水眸,不禁呵了一声说:“唐皇帝只有默许,和派个宦官来监军,才没说要耗费粮饷与人力来帮我们打仗啊!当时要不是尉迟将军及时从边境调来援军,你师父恐怕就被困在江边上等着被宰了。”
“师父?”凤迦柔忍不住回头瞧了龙军将一眼,结果竟见他露出尴尬的神色,有些难为情道:“老赵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久的事还提什么?”
难得见到龙军将双颊发红,赵佺邓越加得意地糗他:“我只是想让大公主知道你十几年前也是个二愣子,是经过一番苦练和努力后,才成为如今的好榜样,要她向你这个模范多学习而已。”
凤迦柔虽知他们两人交情匪浅,但还是怕这种明褒暗贬的挖苦让龙军将失了颜面,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尉迟将军被革职后,去了哪里?”
“我留他在城里住下来,可是不到三个月,他就说要带孩子返乡,为的是怕尉迟皓说不好汉语,后来我们彼此虽有通过书信,但久了却渐渐失去联络,现在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凤迦柔终于知道尉迟皓为何会说带有白族口音的南诏话,又记起他上次伤重时喊的那声娘,便随口问道:“那您有见过他的母亲吗?”
赵佺邓蹙了一下眉头,虽然不知她问起尉迟皓母亲的用意,但还是照所知的回答:“他的母亲我并未见过,不过听他父亲说,在尉迟皓还很小的时候,吐蕃军曾兵分两路,偷袭石堡城。等尉迟仁从隘口作战完,赶回家,只发现藏在木柜中的尉迟皓,他的夫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凤迦柔听完默然不语,大概可以猜测出尉迟皓当时做的是什么恶梦,也了解他为何拼了命都要保护金环银铃。
“花儿,妳现在快去大牢将那个护花使者放出来吧!”
龙军将之前不知尉迟皓的姓名,也没仔细端详过他的脸,当然更想不到他的身分,竟凑巧是自己恩人的儿子。
如今既然知道了,岂能再陷害他?
凤迦柔瞧龙军将的态度,确定自己误会了尉迟皓,不由得蹙起秀眉问:“您教他泄露军情给敌方,是怕不能及时进城吗?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龙军将见她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责备的眼神,怕她着恼,连忙解释:“光靠我军挖掘地道,的确来不及进城救妳和敏敏,所以我才会教他这么做,至于不告诉妳,当然是怕妳一心希望成事,会被明眼人看出端倪,到时事情恐怕没办法顺利进行。”
他的说词在考虑当时的临场应变上,自然说得过去,但凤迦柔有些气他信不过自己的能力,而且还害她误会尉迟皓,让他平白蒙冤,嘴里忍不住咕哝一句:“以后有事不准再瞒着我。”
龙军将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明白这个爱徒对中原人一向不信任,能将尉迟皓留在身边,定然是欣赏他某方面的才能。
原想藉此机会将他除去,免得两人日久生情,不料却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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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皓在大牢里,早被日则刑得体无完肤,他甚至还拿鞭子抽打烙伤的地方,待尉迟皓痛晕过去,再命人提来盐水,往他皮开肉绽的伤口淋下去,令他疼到转醒。
这种地狱般的折磨,终于使他忍不住发出哀嚎,但嘴里的布却让他的声音哽在喉咙,形成呜呜悲鸣,听来格外凄凉。
日则瞧他的惨样不但没收手,反而冷笑道:“无耻细作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现在先将你打得半残,等大军将下令处决你的时候,再把你剥皮剔骨,让你死无全尸。”
“够了,放他下来。”凤迦柔的声音突然从日则身后传来,害他吓一跳,连忙转身行礼,一脸愕然地问:“大军将,他欺负妳,真的要这么轻易放了他?”
“他虽然对我不敬,但也有照龙军将的吩咐办事,将功抵过,原可免去受罚,你现在却把他打成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
他原本想说“我是替大军将报仇”,但瞥见凤迦柔目光凌厉地瞪着自己,似是怪他动用私刑,一张嘴便马上闭紧,诚惶诚恐地望着地面,不敢回话。
凤迦柔顺势将目光转到尉迟皓身上,见他被打得半死不活,她竟忍不住蹙起秀眉,一股令她分辨不出的情绪,打从内心升起。
她原本气恼他的背叛,但事实证明他是在帮自己,想起之前对他的辱骂,不免感到有些愧疚。
她原本痛恨他的欺侮,但得知他的身世,又看他全身伤痕累累,仅存一丝气息,不禁对他产生怜惜和同情。
这些矛盾的情感此时融成一气,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达,见他垂着头似已晕去,便板起脸孔向日则吩咐:“你现在就叫人把他的伤口包扎好,抬去我府里客房,你要是再让他多出一个小伤口,我肯定先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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