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老警察

解这两人为什么面对一条狗也能受那么重的伤，呵呵，现在我算是知道了。”

    说完，从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回来的张国华自嘲一笑，站直了身子，拍了拍副队长小刘的肩膀。

    “哎，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换以前的我经历这种小场面，哪里还会虚脱？老喽……等我下来了，我会向上面反映让你来接替我的工作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对待手下的这些兄弟们啊！”

    小刘听闻喜讯，脸上却没有笑意，反而有些难过的意味在里面，他抿了抿嘴，有心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一脸慈爱看着自己的队长，又低下了头，闷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张国华的话。

    “哎！别不高兴嘛！你小子……估计听见升官了还不高兴的，就你这独一份！傻小子！”

    老警察张国华见小刘闷闷不乐的样子，自顾自的乐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搂着小刘的肩膀，嘴里不断地絮叨起来，那样子看上去，这二人仿佛不是正副队长，而是一对父子一般。

    “小刘啊，你叔我年纪不小了，是时候退休养老喽～！我没啥本事，过了大半辈子也就混上个队长的位置，而你则不同，年纪轻轻的，还有大把的前程呢！我和你婶子没有孩子，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和你婶子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和你婶子就高兴了。”

    “也正好，赶上这次抓捕行动圆满完成，等回去后肯定给你记首功，再加上我的推荐，你这队长的头衔可以不用等我退休就提前转正了也说不准！呵呵，大喜事啊！来，笑一笑，傻孩子！”

    张国华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边殷切的看着面前的年轻警察，满脸的自豪与慈祥。

    小刘耷拉着脑袋，默默听着生命中这个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的老男人诉说着，心中越发的难过，曾经的这个男人是他人生中的引导者、领航员，而如今的他已经老了，心中总不倒下的旗帜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力量。

    “叔……，我……我不想当队长。”

    “呵呵，小刘啊，今晚来家里吃饭啊？我让你婶子多做点你爱吃的菜，不是我说你，让你搬我这来住，你还不乐意，自己在外租房子浪费那个钱干嘛呢？”

    “啥？你说啥？不想……当队长？！”

    仿佛化身碎嘴老父亲的张国华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愧疚的小刘，嘴角有些抽抽，心底是崩溃的。

    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小……小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嘛？你还这么年轻……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抓住？”

    赵国华砸吧砸吧嘴，回过味来，伸手往口袋里摸去，半晌，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出警时换的便装，烟忘了带。

    小刘垂着脑袋，不敢看张国华，眼角的余光发现张国华的小动作后，熟练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没拆封的烟递了过去，手指上夹带着的还有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张国华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欣慰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刘手中的那包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乐呵呵的接过这明显买了有一段时间的烟，熟练的拆封，刷刷两下抽出一根叼住点燃，随后就将这包烟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刘没有意外，反而心底有些高兴，那烟本就是他为张国华买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递出去，现在只不过是时机到了而已。

    “呼～”

    张国华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片烟雾，开口道：“小刘，你不肯当队长是因为叔嘛？”

    小刘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张国华，他不明白张国华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这个方才如同枪神一般的沉默男人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脸色微微涨红，似乎是心底的一些小秘密被拆穿了一般。

    看着小刘的神态，张国华欣慰的笑了笑。

    猜对了啊……

    “小刘，看来叔这是猜对了是吧？”

    张国华继续开口，而小刘依旧无言。

    “你不否认，看来就是了！”

    虽然小刘没有说话，但是张国华对他的了解比对自己还深，没有给小刘反驳的机会，就这么简单的认定了。

    “哎～，晚上来家里吃饭吧。”

    张国华没有劝说什么，因为不远处已经响起了救护车乌拉乌拉的鸣笛声，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各就各位！看紧了那只畜生，去个人给救护车引路，其他人继续警戒！”

    “是！”

    众警察齐声应道。

    ……

    “救护车来了，你能走嘛？能走就和我一起走过去吧，估计这里车子进不来。”

    周衍还在思索什么时候才能走的时候，张国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抬头一看，张国华正扶着顺子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这个张国华倒是个异常和煦的警察……

    周衍若有所思，又看了看张国华身边亦步亦趋的神枪手小刘，笑了笑，大声回了句等等，拔腿就跟了上去。

    “小伙子，你这身体素质不错啊！以前干什么的？满手都是血也没见你嚎一声，够硬气！”

    周衍追上三人的步伐，张国华侧过头打量了一番周衍，竟然夸赞起他来。

    “嘿嘿嘿，没什么，我这就是看上去比较吓人，其实伤的没那么重……”

    周衍打个哈哈，将问题糊弄过去，要知道，他体内的神秘暖流一直在往手掌的伤口处聚集，本来深可见骨的伤口，现在竟然连血都不流了，这恢复能力，绝对的非人类啊！他可不想被人注意到，然后被抓去切片啥的。

    顺子：“……”

    你们考虑过我没有？

    在场我伤的最重，也没吭过一声有没有？！

    是我不够突出嘛？！

    ……

    “队长，死者身上检测到的异类DNA和从我们捉住的那条狗身上提取到DNA高度吻合，鉴定结果显示，我们抓住了那只吃人的‘野兽’！”

    警局内，一名警察正在向张国华汇报从鉴定中心拿到的报告，周衍和顺子二人无聊的瘫坐在一旁，笔供二人早就做完了，伤势也处理过了，可张国华竟然还是非要二人等待鉴定结果出来才能回去。

    “呼～，那就好，今早的惨状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张国华松了口气，随即面带微笑的看向周衍二人，语气轻快的道：“行了，既然那只狗就是凶手，那你们可以回去了，你们也别怪我多事，嘿嘿，实在是看你们这状况有些糟糕，万一抓住的不是那只野兽，在让你们给遇上了……嘿嘿。对了，我叫辆警车送你们回去，就当是拖了你们这么久时间的补偿吧。”

    “看吧，我说的吧，那条狗就是吃人野兽！”

    顺子犹自记恨之前张国华对他的无视，听到张国华的示好，他压根没听进去。

    “嗯，谢谢警官了，不过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正好路上还有点事。既然这里没我们的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衍起身谢过张国华的好意，然后拉着还想说什么的顺子一溜烟出了警局。

    “眼儿，你干嘛呢，急着拉我走干嘛？”

    二人走在警局外的大路上，顺子不满的冲着周衍嚷嚷。

    “顺哥，你还记得刚才那个张警官说过的话嘛？”

    周衍不急不躁的开口，一句话就给顺子干没电了。

    “他……他说的多着呢，我记得个锤子，你小子有话说话，别绕弯子！”

    顺子磕磕巴巴的想了一会儿，最后颇有些恼火的瞪了一眼周衍，语气凶巴巴的怼了一句。

    “嘿嘿，就是要我们隔几天去他那里注射一次疫苗啊。”

    顺子闻言，莫名其妙的看着周衍，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我们俩被狗咬了是吧？”

    顺子道。

    周衍点头，没错，你被狗咬了，我被狗伤了，咱们不一样！

    顺子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我们俩发现了吃人的野狗是吧？”

    周衍继续点头，没错，通过我机智的头脑推理线索得出来的，然后带你去‘发现’吃人野狗的。

    顺子循循善诱道：“那我们被吃人野狗袭击，那些封锁了消息的人是不是也有些责任？”

    周衍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点头，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那些人封锁了消息，让贫民区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处于危险境地确实不合适。

    顺子一摊手，理所当然道：“所以啊，那些人是在补偿我们啊！也是封口，让我们不要出去乱说，省得引起更大的麻烦。”

    周衍笑了笑，看着顺子反问了一句。

    “顺哥，那为什么疫苗要我们来警局里注射？而且，你发现没有，装疫苗的保温箱很特殊。”

    两个问题直击顺子的灵魂，让他有些懵，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他，哪里会注意这么多？

    “呃……，那你说为什么啊？”

    周衍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的声音没别人能听见后，这才凑近顺子耳边嘀咕起来。

    “因为我们接种的根本不是普通的疫苗！”

    “卧槽，你这不是废话嘛？”

    顺子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也知道不是普通疫苗了，然后呢？”

    “稍安勿躁，顺哥，你听我给你分析。”

    周衍安抚顺子一句，随即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城北的鼠灾你还记得吗？我在人才市场也见过一只这么大的老鼠！”

    说着周衍用手比划了一下，看着一脸震惊的顺子，周衍继续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希望你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来听，顺哥，我不会坑你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出了一些问题，接下来像咱们今天遇见的这种野狗似的疯狂生物会越来越多！”

    顺子：“……”

    “然后是不是生化危机也要来了？”

    顺子嘲讽道：“眼儿，你是不是傻了？一只大老鼠，一条疯狗就把你吓成这样？”

    周衍耐心听完顺子的嘲讽，也不生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目光盯着顺子，直到将他盯得不自在起来，这才缓缓开口。

    “顺哥，小弟我一直受你照顾，虽然你不说，但是我一直记着，我不会骗你的，你最好给自己做好准备，以应对接下来的全球性灾难！”

    “我们今天接种的疫苗不一般，虽然我也不认识，但是装疫苗的箱子材质不一般，如果是普通的疫苗保温箱绝对不是那种材质。我想，那可能是某种刚刚研制出来的疫苗产品，而用途嘛……”

    “专门用来抵抗变异生物身上所携带的某些特殊病毒！！！”

    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说完，周衍见顺子有些被吓住了的样子，这才又安抚似的开口道。

    “顺哥，这些其实都是我的猜测，不一定都是真的，你也没必要觉得就真的是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顺子面色凝重，似乎周衍的一番话他真的听进去了，暗自思索了一番，扭头看着周衍，点了点头。

    “眼儿，我觉得你说的这些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的。”

    周衍：？？？

    你特么刚才不是还嘲讽我来着的嘛？怎么突然就信了？！

    见周衍愣住，顺子开口说出了自己这么说的依据。

    “我这人朋友挺多，平日里也爱讨论一些新鲜事，所以我还知道一些其他动物伤人的事件。本来你不说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最近听到的动物伤人事件还真不少，而且消息大多都被封锁了，不让媒体报道，也不让当事人往外说，就和今天的我们一样，都签了一份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

    周衍忍不住出生打断，看着顺子纳闷道：“那你朋友是怎么知道的，不是说当事人让签了协议嘛？”

    顺子得意一笑，拍了拍胸脯，自豪道：“因为我那个朋友就是当事人之一啊！”

    周衍：“……”

    顺子继续道：“开始他还不肯说，还是我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跑到他家里，请他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之后才给我套出话来的。对了，你可不要往外说啊，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让周衍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要不要这么狗血？！

    顺子，你特么这句话没少对别人说吧？！

    不过顺子如此轻易的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也省得很多麻烦，毕竟如果不说出体内暖流的事情，他其实也没有直接证据去证明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

    “眼儿啊，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哎～，你老哥我就想过点安生日子，咋还过着过着世界都变了呢？”

    顺子虽然已经相信了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可他心底还是有些不甘，他年轻时向往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但经过多年的打拼，如今人近中年，他所向往的生活早就改变了，他只希望能攒够钱，娶个老婆，然后安稳的度过余生。

    如果说还要刺激一点的话，他还想做个生意，自己当老板，争取让自己在步入老年之前走上人生巅峰！

    周衍沉默，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心中已经相信那晚的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了，毕竟也就是从那晚以后才出现的盛夏热，也是从那之后他见识到了几次以往从未见过的场面，包括他体内还在流转着的暖流，这足以证明那晚的遭遇并不是虚妄的。

    只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一觉醒来那只狰狞巨兽不见了踪迹，破碎的天空为什么同样一如当初，并没有呈现出那晚的恐怖。这也是让他直接将那晚的遭遇当成一场梦的主要原因！

    “顺哥，时代总是在变的嘛，咱们要努力的适应环境，有能力的人才可以去改变环境，等我们找到了世界大变的原因，一起去给它变回来！”

    “行啊，老弟！志向不小嘛？”

    顺子笑了，拍了拍周衍的肩膀，豪气干云道：“等你找到了原因，咱们一起解决，完事我就是这个世界的英雄，嘿嘿，还不是做什么生意都能赚大钱！到时候再找个年轻漂亮的秘书，体验一下大老板的生活！”

    周衍：“……”

    你怎么啥都能扯到做老板上面去，这执念……真可怕！

    ……

    警局内部一处会议室内，一群穿着警服，肩膀上星光闪烁的人依次坐在会议桌两侧，而张国华正站在会议桌前方的投影仪旁，室内整体气氛严肃无比，所有人都听的聚精会神，没有丝毫杂乱的声音出现，只有张国华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不休。

    “局长，以上就是我们今天与那只变异狗的遭遇状况，而直接接触者周衍和刘风顺的血液样本也已经送到了科研中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了。”

    张国华一脸平静的说完，敬了个礼，然后缓缓走下讲台，坐回会议桌的一侧。

    “很好，希望他们两个人当中会有那种人出现吧，不然接下来的事件中……恐怕伤亡惨重啊！”

    会议桌上，有些发福的局长声音缓缓响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