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隔着一圈的河,乃是原本的护城河。过了一座拱桥这里外便完全不同了。外头脏‘乱’差,里头却井井有条雕梁画栋,就是和京城东西两市相比也完全不落下风,两边店铺虽然看似普通,可平那一看之下就发觉了不少东西都不像是正经来路的。至少这丝绸铺子卖的丝绸上有怨念和血腥味道,珠宝铺子里的珠宝也多有血气和土气。
这极恶之城果然不一般,平安一路过来,看见了不少身手不错的高手。他以前万万都想不到,就在侯府眼皮底下,还藏着一个这么厉害的势力。要不是这里的势力大大小小并不统一,恐怕佑胜候府也没这么强势。当然,这江湖再强也不可能真的和庙堂上的势力正面对抗。
循着那两个盗墓贼的气息,平安进了一座小茶楼里,到了二楼叫了壶茶。隔着屏风就是那两个被吓坏的盗墓贼,之隔着一个小屏风,平安能清楚的听见边上传来的喘气声。这两个家伙跑了一夜,依旧是惊魂未定,两个家伙在平安坐下后还是喘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平静了些。那个胖子的声音很快传来:“哥,这行不能干啊!真有鬼啊!我瞧见了,好厉害的鬼啊!”
那瘦子骂道:“嚎个屁啊!老子知道!我这不是通知郭爷的人了吗?你懂个屁,这有粽子的才是大斗!咱们昨天倒的那斗,怕是挖着那个大斗的边了!这才把里头主人给惊了出来,知道了这个咱们和郭爷一说,要是真成了就能跟着他了!”
平安一愣,对着瘦子倒是高看了一眼,在恐惧灵光影响下还能如此贪婪,尤能记得给自己捞好处这瘦子也是个人才了。那个郭爷平安总觉得有些熟悉,这会儿细细一想,倒是想起来了。这姓郭的老头该就是他曾经听说过的一个人,大江以南有名的倒霉贼穿上鼠郭六手。这老家伙出名却是因为挖了列国两个投诚了大坤的王陵,那时候海捕公文天下遍撒,连侯府也出了不少人把附近给犁了一遍。
平安这一思索的功夫,下头就走来了一个老人。这老人一身麻衣,左手袖子空‘荡’‘荡’的飘在,脸上隐隐有些疤痕,头上更是一块红‘色’的狰狞疤痕。平安一看就知,这是火烧或者是火碱之类的东西‘弄’出来的。他身上如此多的伤,看来应该就是那个郭六手了,一个盗墓的老贼回遇上的陷阱何其之多,这火碱就是大墓常用的放倒手段之一。
这老人上来看了平安一眼,平安也没在意,感知里却发觉这老人一身的死气。平安原本还以为是他盗墓多了,染上了坟墓中的四起,等他一眼往来才发觉这老人眼里半点生气也无。竟好像个死意已定的将死之人。平安一愣,暗道:这不对劲啊?这老头像死人多过像活人,身边半个人没带,可看不出是那个倒斗的祖师爷啊?难道这老头是骗子?不能吧?
平安这边瞎想着,要是过去还能感知下对方脑子里的想法,可如今他‘精’神变的极强,还没掌握好力度。要是一个不好把人魂魄冲出了问题来。平安可吃不了兜着走,圣皇结界可不会管他是不是修士,反正名字上了丹鼎宗的金卷,气运和修士连在一起了。对着凡人下手就是该死,关于这圣皇结界的情况,平安得了旁‘门’传承时候可是知道了不少。
平安转头看着窗外自己喝着酒,屏风那边两个盗墓贼见了那老者,果然发出了一声惊呼。那胖子的声音里多是惊恐,那瘦子则是吃惊更多些。就听那瘦子道:“郭爷,这一个月不见,您老这么成了这样了?”
平安一愣,暗道:这积年的老贼也失手了吗?两王侯墓都能盗的家伙也吃瘪了?
那郭六手没说话,只是道:“你找人找我说是有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情?下面的小子说你们两个跟见了鬼似得,难道是接着我的名头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胖子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哪敢啊?”
瘦子也道:“郭爷明鉴,我们是发现了一个大斗,特别来通知郭爷的!”
郭六手摇头道:“大斗?老子我不干了,劝你们也找点正行吧!实在不行贩‘私’盐去也也别干这行了。行了,那个什么大斗的消息你们卖给西街口的钩子他们吧。”郭六手说着,起身就要离去。那两个盗墓贼还要劝他,这老贼头就绕出了屏风。
平安心里一好奇,敲了敲桌子对着从屏风后画出来的郭六手道:“土耗子郭六手?没想到就身下一只手了啊?手没了,连胆子也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