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觉着宋令嘉天真或许是有的,可那是对亲人对信任的人。
她想着想着又说起了回府便病着的采芷。
采芷是活契,她从寒山寺回来,她父母得了消息,便接了她回去。
王氏想着采芷在宋府住着还不如亲人在身边照顾更好,便应了。
只是没过几日,便快不好了,她父母便来了宋府要回采芷的东西,说是留给女儿一个想念。
采芷父母报信时,脸上并无哀恸之色,只不停拿眼睛瞧采芷攒起来的东西。
罗妈妈这般想着,心里难免有些瞧不上那家人的吃相。
但她这事儿不想王氏知道了自责,便道:“她娘老子昨日里来和我说是要不好了,奴婢想着到底跟了太太一场,便使了银子给她备了一副薄棺。”
王氏听了,叹口气,道:“想不到她这么不经事儿,这么一吓便去了命。”
“母亲,让我去瞧瞧她最后一面罢。”
王氏回头,见宋令嘉脸上闪过期盼之色。
她以为宋令嘉又要逞能去给那丫鬟治病,便道:“都快死的人了,你便别去了,要是你心里不舒坦,便使了银子给她准备个风光的后事儿,也不枉她服侍了一场。”
宋令嘉颔首赞同,“母亲说得是,可女儿实在心中难安,要是那晚早那么一刻发现她病了,也不会……”
王氏见宋令嘉眼里有些戚戚然,少不得又纵容她一回。
翌日,宋令嘉便带了两丫鬟出门。
采芷家住在长杆巷。
这里附近一条巷子有些偏院,住的多是京中的奴仆和跑脚的商贩。
车子摇摇晃晃,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抵达长杆巷口。
宋令嘉带了帷帽,瑞珠拿了赏钱让那车夫停了马车,在这里等着。
长杆巷就如它名字一般,长长的一条,细长狭窄。
才进了巷口,便传来人声狗吠,还有闹哄哄的叫骂声。
瑞珠见路面多水渍又脏乱,周围又嘈杂,少不得一通抱怨:“小姐,你金尊玉贵的身子跑来这儿干嘛,让奴婢来一趟便是了?”
她说罢瘪了瘪嘴,挡在宋令嘉身旁,就怕哪里冒出个人来把小姐给冲撞了。
宋令嘉笑着摇了摇头,金尊玉贵这些不过是父母给的,投胎投得好了,其实又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一路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采芷家。
采桑上前扣了门,不多时,一个二旬妇人便开了门。
那妇人颧骨略高,嘴唇很薄,一双眼睛细长而精明。
这年纪不会是采芷的母亲,只能是她的嫂子大春家的。
大春家的手上和脸上沾有水珠,大概正在做事儿,被宋令嘉她们敲门的声音打扰,开了门脸上带着不喜的神色。
可她一瞧见宋令嘉穿戴便又露出一个和气讨好的笑容:“不知三位来我们家可有什么事儿?”
瑞珠没让宋令嘉和大春家的打交道,而是自个儿把她们的来意说了一通。
那妇人听宋令嘉是采芷的主子,是来瞧采芷的,脸上有些尴尬和心虚。
她磨蹭了一会儿,才让她们进去了。
宋令嘉把她脸色瞧着眼里,没有说话,只随了她进了屋院子子。
院子很小,摆了一个木盆和凳子,想来刚刚大春家的正在洗衣。
一个年约五岁的小男孩兴冲冲的从屋里出来,边跑边嚷:“娘,谁来了,奶奶给我买吃的回来了吗?”
小男孩见着陌生人,连忙止了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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