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两校长要说还不如你熟,你直接说就行了。
张文贵说,我在镇上时,因事同这个田校长有些矛盾,托人给说了,可人家总讲政策,不太想办。你局领导的,不存在熟不熟的。愚同说,理是这理,可总有不妥。你说了,我记下,我看情况。
张文贵却还要讲时电话来了,股长说他们已到会场了,让一个干事在楼下等他,大家也都到了。
愚同就说,张老师我还有个会,你说的我记下了,回头再联系吧。张文贵见愚同也急,只好走了。
干事带着他赶到会场时,大家已到齐,等了也有些时间。看会标是全县的民办培训机构工作会,也打了桌牌。愚同转过身说,等我干嘛,你们开就成了。股长说,你不来,这会不好开。行了,现在好了。
于是股长主持开会。先是向大家隆重介绍了分管全县民办教育工作的新任副局长,愚同只好起来向大家致意。会议有三项议程,一是通报暑期培训机构检查存在的问题,二是安排民办教育下半年工作,三是领导讲话。
来时干事已把讲话稿给了他。愚同看了看,很公式化的公文。先由主管干事通报了检查结果,再由股长本人安排了工作,最后就是愚同讲话了。
愚同倒没完全念稿子,就检查和下半年工作说了三点意思,一是民办教育是公办教育的有益补充,是教育整体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大家也是教育人,同样要有教育人的情怀和担当。办民办学校虽然也为盈利谋生,但到底同搞别的商业活动不同,要有教书育人的操守和坚持。二是安全和规范,它是你能行稳致远的保障,都想做大做强,就不能不重视安全和规范运行,所以要加强学习,提高认识,做长远打算。三是我们的工作既是监管,更是服务,而且监管就是一种服务,所以咱们不是对立的,你们也在为社会,为关东教育事业做贡献,所以咱们有事多沟通,多协商,有问题多矫正,共同把关东的民办教育搞好,搞出特色。
愚同知道会有掌声,但对他的发言还是听到了更为热烈的掌声。会完后股长说,李局长看问题很透,讲话也实在。
愚同笑笑,这会也让他知道所谓宏观管理是怎么回事儿。但股长说民办学校难管,说轻了没人听,说重了讨人嫌,闹僵了更不好,每个人都有后台。愚同说,所以我想服务总是大家需要的,站在服务的角度,事情会好办些。
对张老师说的学生上学的事,他之所以觉得不好说,是因为刚刚批评了田校长,再又说这话对自己不好。
可虽没有当时给张老师答应,但张老师既然能给自己说,就有他说的理由,那理由在张老师也知道,自己人生的转折起步,就是从进教育组开始的。
虽不能说完全是那种以于你有恩,以情来压你的架式,但总是把皮球踢给息。自己不办了,他在后面就有话说了。而且这些老专干,也都快退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想想还是要把这事给张老师办了。
于是就把刘主任叫来说了这事儿,让刘主任不提他给讲讲。刘主任倒满口答应了。
上关东中学的事,自己直接给校长讲也可以,可这事儿也让自己不舒服,别人不太在乎你,你却还要去求人,这无疑有些耍架子。
就拿了电话给自己认识的一个副校长讲了。那副校长说,你局领导给我说啥,你直接给校长讲。愚同说,我不好讲才给你说,你最好不提我,万一不行了就说我说的,校长不愿意了就拉倒。
副校长说,你这不为难我吗,既说了哪还有不成的,行了,我给说。
愚同就让张老师把名字给他,然后他给发去了。
等刘主任和那个副校长回了话后,他让张老师到学校找人就行了。
愚同知道人都聪明,自己这口能张开,一般情况下,校长怎么也会接了。只这样的口,今后还是少张的好。
谁知整个假期为上学的事,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倒不少,有政府办时的兄弟,有市局认识的曾经同事,也有当年在城关时的老同事,连舟居然也给自己都说了一个。
愚同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可以被利用的人。
这当副局长后,对认识自己的人来说,自己可利用的价值就大了,至少算教育上有咱的人了。
对这点愚同当年就能想明白,没有人能生活在真空中,人有时不怕被利用,就怕没有被利用的价值。而且能打来电话的人,也算一路支持自己的人,自己现在在这个位子上,给大家解决些小问题也是应该的。所以心里虽觉得这样做不妥,可只要给自己说的也就应了。
不过,每接一个这样的事,还是让愚同犯愁,直接也可以给校长讲,但这样了就让校长们觉得自己有以势压人的味道。可不直接讲,就要找一个中间人,而能找的只有自己手下的几个股长主任了。
可自己清楚,只要自己给这些股长主任说一个,他们就可能打着自己的旗号多说几个,搞的校长们应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还是会对自己有成见的。虽说,每次说时,自己还是会叮嘱股长主任们,最好不提自己。
可实际怎么样,自己大体是能想来的。
因此到后面,实在推不过去了,愚同还是会直接打了电话说这事,不过那语气谦逊的多了,而且事后,如果办事的人要感谢,自己也会把校长们叫出来吃一顿饭。
因了这些事,与校长们慢慢地也熟悉了。
那几日正为这些事犯愁时春华居然打来电话,在祝贺自己当了领导后,也说了个学生,是要从雷公转到城里的实验小学。愚同说,你认识的人不少,干嘛非得找我呀?
春华说,怎么当了领导,这么点事也不办了,孩子是我姑家的孙子,说给我,只能求你了。愚同说,别笑我了,行了,你说我应了还不成。
可应了,愚同在心里想,这事搞得倒真要自己去求校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