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加强的表现一是让副校长专门主抓教学。由副校长向袁志林负责,而刘连舟向副校长负责;另一举措就是为教导处配备了两名干事,一名是普通老师,另一名就是刘侠。
刘侠不只是教导处干事,更是接替了年后调走的大队辅导员的工作。这样刘侠进入了校行政会。
这一变后,刘连舟感到工作有些难干了。
教师有事直接找干事,干事解决不了,就给刘侠说,刘侠就直接找副校长。副校长有了工作也会直接给干事和刘侠安排,刘连舟倒不知干什么的好。
但教导处又让他负责,出了问题就说他。他给校长一谈教导上的事,校长让他找副校长。
刘连舟发现他同校长已没了说话的机会,两人只是上下级关系,而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副校长。没人说让他不管事,可他就被轻易的架空了,什么事也管不了,除非一些难缠的事。
教师们也怪,很能看来这情形似的。慢慢地对他说的话,也爱听不听的。这样子,一件事他不硬性的去督促的话老师就不做,两个校长有意见,硬性督促老师做了,老师们有意见。
刘连舟发现最终脸上挂不住的是他。
这脸上一挂不住,心里就有了消极和厌倦。而人一有情绪,工作就有了松懈,说起话来也就不太注意,这就让人更有说头。
刘连舟突然感到在西坡小学自己一下子似被孤立了般。
他同袁志林谈了两回心,袁志林倒说他想多了,他还是教导主任,没人让他不干事。反而说他不象以前那样认真负责了。可刘连舟却不知自己怎么认真的好。
学校有个叫陈天民的老教师,刘连舟平时没事了爱同他下两盘棋。两人倒还说得来,刘连舟也敬他。只过去倒底是忙的时候多,现在闲了,没事就与陈老师下棋。下着时,就说到了自己的心思。
陈老师听了,说,你没有错,你是对的,可这没用。一个单位,一件事情有多少种讲的方式,也就有多少种对的情形。但只能有一种对的情况,那就是一把手的方式。
老教师看刘连舟有些迷惑的样子,就又说,凡事你觉得对没用,你好好想想,什么事是按你认为对的方式做的,什么事就有问题。
刘连舟有些不服气的说,事情怎么能是这样呢?
老教师说,那你还想能是什么样子?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
刘连舟想不来有什么事会让袁志林对自己生厌。
老教师说,袁志林绝对是一个聪明人。大事情是由小事情积累成的,对一个人的看法也一样。
刘连舟想来想去,就说了那回坐车和刘侠的事。
老教师就笑说,袁志林的涵养倒底是高,你也倒底是年轻。照你说的这就是事,别人为啥不坐,因为袁志林不坐。他为什么不坐,这你就别管了,他不坐总有他的理由。他不坐没说让你不坐,可你坐了他就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这原因你慢慢去想。之于对刘侠,你还是太不了解情况,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不必管,反正是有关系。对刘侠,袁志林可以批评,不等于你可以批评。再说了,刘侠得罪你什么了,她的成绩放在哪,你又说得什么?
刘连舟听老教师这么分析,头皮有些发麻,说,这些也是事呀?对刘侠我也没什么私人恩怨,我也是为了学校呀。
老教师说,没人说你不是为了学校,你能说袁志林这样对你不是为了学校么?可学校是什么?单位是什么?你还把这些问题没想清楚就出来做官,不是太嫩了么?
刘连舟问,你是说,学校和校长是一体的?
老教师说,是一体的话倒也好了,可现实是有时候是一体的,有时候不是,而你最难的是分不清什么时候是一体的,什么时候不是一体的。
因为每个聪明的校长都会表现为学校利益的代表者,而你却不知他内心倒底是怎么想的。在学校利益之下有他难以言说,却又要实现的个人利益。所以有时看似是为了学校利益,却实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时你认真了,你以为校长是为学校利益,你也为学校利益却就有问题了。
听老教师的话,刘连舟倒有些清楚了样。
一幕幕的回想起去年所做的事,越想倒越后怕。袁志林脸色铁青的样子不止一次的出现过。
就事情本身看似没什么,可联系到当时的环境、气氛,自己的神情举止,问题就出来了。说后怕,倒不是怕袁志林整自己,而是校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正面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
想着时,才知道袁志林的城府是自己看不透的。这若是场战争,别人在暗处而自己总在明处,难道不可怕么?
这以后,刘连舟做事时就多了份小心。可他小心了也不行。
小心了校长们说他做事放不开,在他职责范围里的事有问的什么。便会无故碰一鼻子灰。碰了几次灰后,也不知怎么努力了,心也就有些松散,人也就有些无所谓了。周围的教师们看他时也有些淡,搞得刘连舟也不知怎么做的好,日子便过的无味。
刘连舟回家,有回父亲问他在校怎么样。
刘连舟愣了半天,不知怎么说的好。
要说校长对自己有什么,可又找不到明显的事说。平时不谈工作了,校长同他也聊天,聊天时也很知己的样子,让你根本看不出他对你有什么不满。
他就问那位老教师,他该怎么办的好。
老教师说,矫枉就要过正。这过正之法有两条,一是走为上。人对人有了看法,要改变就有些困难,不如换个环境吧;二则是彻底的依附了校长。碰几次灰算什么。要有可怜样,还要积极做,不怕辱没了自己,完全的投靠才有希望。你总有拧巴,这不好。
刘连舟听了就不说话,只夜里听西坡教堂的钟声,心里说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