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临江仙的路上,平生百般纠结,要不要告诉皇上陆容华的寝殿里藏了人呢?那柜子外面不慎露出的衣角,明显是位宫人啊!可若将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该多伤心啊?后宫嫔妃统共那么几个,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居然一个个都学会藏人了?!
就这么不甘寂寞?非要弄一两个藏在宫里解馋吗?
平生紧紧握住拂尘柄,气到头上冒烟。
有没有可能他看错了呢?当时屋里光线昏暗,没准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可若是看错,山河会是那副表情吗?那分明就是怕他发现的表现啊!
陆容华啊陆容华!亏的皇上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怎么能呢!
平生垂头丧气地回到临江仙,皇上正在前殿上朝,伯乔见他回来道,“药送完了?”
平生蔫巴巴地说:“送完了。”
伯乔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平生撇过头,“没什么。”
在伯乔的印象里,平生一直都是活蹦乱跳喜笑颜开的,今日一反常态,实在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陆容华为难你了?”
“不是,没有。”
“那你怎么了?搞得好像谁欺负了你一样?”
平生嘀嘀咕咕道,“我才没受欺负呢?受欺负的是皇上。”
伯乔耳尖,事及皇上,他不会放过,“皇上怎么了?谁欺负皇上了?”
平生瞪他一眼,心道这家伙耳朵怎么这么好使,他自己都没听清竟教他听清了?
平生还没想好怎么说,便道,“不是皇上,没人欺负皇上……”
伯乔执拗道,“我刚刚明明听到了,你隐瞒我做什么?难道你真想看着皇上受欺负下去?”
平生梗着脖子,“才没有呢!”
伯乔道,“那你说!”
平生咬咬牙,看了眼四周,“我、我刚刚去给陆容华送药,发现、发现她寝殿里好像藏着一个人。”
伯乔错愕,震惊地眨眨眼。
藏、藏人?
是他理解的那种藏人吗?是像商栖迟、舒明仪那样的藏人吗?
平生低低道,“当时屋里光线暗,我瞧不真切,但衣柜门处,的确有一抹墨蓝色,那分明是宫人的衣裳,所以我猜……我猜……”
宫人的衣裳?
不知怎的,伯乔忽然想到力拔昨夜频频相顾的人,他鬼使神差地问,“你今晨去的时候,见到昨夜那个很漂亮的宫人了吗?”
平生认真回想道,“没有。”说完,他脑中灵光一闪,“那那那、那那个柜子里的不会就是他吧?怪不得他生得那么好看!我就说呢?怎么会有宫人生成那副模样呢?原来、原来……”
伯乔脸色微变,“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
平生抓住伯乔的衣袖,“你做什么去?你不会要杀了他吧?”
“不是。”
是需尽快调查,事不宜迟。
*
别云间。
梵音发现衣柜外的衣角时心头猛跳了下,旋即恢复了平静。
“出来吧。”
逸兴思从衣柜里出来,第一眼先看了下梵音的嘴角。
“你何时畏苦了?”
梵音反应了会,才发现他在问汤药的事,她不愿过多浪费口舌,便随口编了个理由,“失忆后就不喜苦味了。”
逸兴思有些落寞道,“你变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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