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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苏御厉声道,“你都烧了一整天了,自己不清楚吗?”
梵音鲜见裴苏御疾言厉色的模样,有些懵。
“为什么不喝药?”
梵音看了眼那碗冷掉的汤药,慢吞吞道,“臣妾太乏了,一到这就睡下了,忘记了,臣妾现在就喝。”
“已经冷了。”裴苏御淡漠道。
“哦。”梵音闷闷地应着。
冷了就冷了呗,这么凶做什么。
裴苏御见她病容下有些委屈,便舍不得再跟她置气,放软了声音道,“我已经让平生重新去熬了。”
“哦。”梵音倒回去,把身体转了过来,“皇上这是才下宴吗?”
裴苏御:“嗯。”
怪不得身上挟着果酒的香甜,梵音揉了揉鼻子,她这会鼻子已通气了,嗓子也没那么痛了,完全不用喝药。
倒不是她畏苦,她这次这般执拗,只是想证明她身体好的很,完全不需要用药,习武之人亦或修魔之人哪个不是身强体壮,随随便便就教个小伤寒打趴下,像什么样子吗。
梵音打定主意,待会平生送药来,她绝不用。
“今日温熹园门前商将军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梵音以为裴苏御在担心她,便道,“皇上放心,臣妾不会放在心上的。”
在梵音眼里,那点恐吓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更何况她敢将山河示之于众,就不怕他们再有动作。
裴苏御道,“此番商娘子受罚,商将军必定将罪责安在你的头上,你要小心。”
梵音从善如流道,“臣妾知道了。”
裴苏御点点头,“还有一事,今日镇北将军……”
梵音记得那时裴苏御闻声寻了过来,便道,“哦,臣妾的披帛不小心刮在了镇北将军的佩剑上,撕裂了个口子。”
裴苏御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心想这只狼崽说话的技术精进了,光听的话已察觉不出什么异常了。
裴苏御声线平和道,“原来是这样。”
梵音的眼珠转了转。
裴苏御道,“舒贵姬惨死宫中,镇北将军是她的舅舅,我还以为他会对你不利。”
梵音压了压嘴角,他的确会对她不利,他已经送了她一份大礼了。
还是一份令她无比头疼的大礼。
梵音吐出一口浊气。
这时,门被敲响,平生在门外道,“皇上,药熬好了。”
裴苏御道,“端进来。”
平生应声而进,将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梵音面前,梵音随之坐起,看着那汤药。
平生道,“容华娘娘,这药眼下温度适宜,快喝了吧。”
梵音痛快道,“成。”
说着,她假意拿起汤药,咕咚咕咚地饮下,“喝完”还记得做戏做全套,“哈”了声,但实际上,梵音只把那碗汤药端起,又放下,做给裴苏御听。
平生教她一系列的举动弄傻了眼,他眨巴眨巴地望着梵音,欲言又止。
这是做什么呢?无实物表演吗?
梵音认真地给平生使眼色,“端下去吧。”
平生:“?”
平生内心哀嚎,皇上要是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正迟疑,却见裴苏御忽然伸出了手,梵音以为他要探她的体温,乖乖地把额头贴上去,谁知裴苏御贴上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中指顺着她的眉心、鼻梁一点点的下滑,他的手指滑到她的鼻尖、人中、上唇骤然停下,像终于确定了位置,换上他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角剐蹭了一下。
他的拇指指腹似有茧,触及她的贝齿,让她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