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伯乔看了眼力拔的手,飞快移开了视线。
力拔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转过身去,耳根迅速烧起,瞧着比梵音还红。
伯乔忍不住,偏头偷瞄了力拔几眼,见她侧颜如雪,耳垂圆软,沉寂已久的一颗心,忽然泛起波澜,夏日燥热的风,终究吹进了这块木头的心田。
马车内,便远没有车外这般温暖了,裴苏御靠在车壁上,冷的像块冰。
他一言不发,甚至连她为什么忽然把他弄上来都不问,就默默地等着,等着梵音跟他开口。
可梵音开不了口啊……
梵音抓着他的手掌,急忙忙地写着:“叫他们重新出发吧!”
“我真的没事啦!”
“我就是受了风,睡一觉就好啦!”
“裴苏御。”
“拜托拜托。”
众目睽睽,成百上千的视线仿佛穿过车壁软箭般猬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难受极了。
梵音想不通,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
为什么就是不说话呢?
梵音像条弹跳的鱼蹦跶两下,泄了气。
裴苏御就任由她五脊六兽,抓心挠肝地躁动。
梵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揣摩裴苏御的情绪,看看他眼下的模样类属于自己记忆里储存的哪次经历。
梵音这颗设计精巧机甲都游刃有余的大脑,忽然变得头疼起来。
终于,她想到了。
裴苏御眼下的模样是不是与她那次装病,把自己的舌头烫伤了有点像啊。
梵音狐疑地看着他,不确定地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
“我不是有意的。”
裴苏御的手指蜷了蜷,似乎低头看了她一眼。
梵音乘胜追击。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睡觉前还好好的呢,这不能全怪我。”
裴苏御的呼吸似乎变轻了,但他还是冷冰冰的,不说话,不出声,沉默的像尊佛像。
似乎还差点什么。
梵音绞尽脑汁,终于灵光一闪,可下一瞬她的小脸就皱成一团,整个人纠结的不行。
让堂堂魔尊对一个毛头小子说这样的话,她颜面何存?她颜面何存啊!
她的手指伸了又伸,终于在沸声四起时,在裴苏御的掌心写下三个大字。
“我错了。”
裴苏御终于肯动了动他尊贵无比的脖颈,对门外的伯乔说道,“伯乔,继续赶路。”
伯乔道,“是!”
慢慢地,车马终于动了起来。
梵音如释重负地瘫在塌上,欲哭无泪地望着车棚。
想她八十二道天雷劫都受了,一声求饶都没喊,连个“痛”字都没说,哪成想今日,竟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梵音恨恨地瞪着裴苏御,张牙舞爪地朝他挥了几下。
裴苏御欣然看着梵音的爪子和明亮的小尖牙,像一头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小狼似的,心头那点不快便在不知不觉间散了。
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他呗,利用他就不对了吧,虽然是他先利用她的,但那些都另说,他以后会还给她的,可她反过来利用他,就是不对的,不过就是让她认个错,多便宜她啊。
裴苏御忽然将梵音捞起来,圈在怀里。
梵音愣愣地盯着他,半分不敢动。
裴苏御顺着她的胳膊去握她的手,梵音立马将手恢复了松弛状,好像刚才的利爪不是她做出来的一样,就像她的脸,不作凶狠状,哪能想到桃花面下有一双尖利的小牙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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