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承诺,也像誓言。
月光就在她的背后,映在雕花的窗户上,也映在湿身的梵音上,她的身形被贴身的纱裙勾勒,被月光映衬。
银孑将这一幕刻在脑海里。
“嗯。”
得到回应,梵音心满意足地走掉了。
银孑望着恢复平静的池面,良久,他慢慢地摘下半面玄罩,露出瘦挺的鼻和殷红的唇,他看着池面上倒映的自己,眼眸流露出一丝嘲讽。
怪她做什么呢?
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
后天便是离宫日,留给梵音的时间不多,她需得尽快阅览一遍麒麟书阁全部字画,这样就算到了温熹园,也能慢慢回忆。
两天里,梵音几乎宿在麒麟书阁,总算将那上千幅字画阅览完毕,导致七月十八那日,梵音几乎是浑浑噩噩上的马车。
伯乔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力拔也很奇怪,梵音泡了多久的书阁,她就跟着泡了多久,亲眼见证了梵音从沉稳到炸毛的转变。
“许是吧,或许是这两天在麒麟书阁累到了。”
“麒麟书阁?”伯乔的耳朵竖起来,这几日朝堂政事繁杂,他跟在裴苏御身边,帮裴苏御处理政务,都没来得及问询后宫的情况,“娘娘去麒麟书阁做什么?”
力拔茫然道,“不知道啊,娘娘忽然迷上了字画,愣是不眠不休地看了两天两宿,看得奴婢的眼睛都快花了。”
伯乔眼前一亮,“字画?”
力拔点头,“是。”
伯乔眼色微沉,她不会记起什么了吧?
伯乔想着立马去跟裴苏御禀告,转身时扔给力拔一个白玉瓶。
力拔险些没接住,吓道,“这是什么?”
伯乔道,“护眼的!”
力拔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瓶子,脖颈染上一抹绯红。
车队最前头,裴苏御安稳地坐在马车里,车帘忽然教人掀开,伯乔急道,“皇上!”
平生“啧”了声,“还御前护卫呢,你怎么毛毛躁躁的?”
伯乔瞥了平生一眼,“我有事跟皇上说。”
平生的脸色忽青,“成成成,我躲远点!”
平生愤愤地下了马车,临走时还不忘瞪眼伯乔,伯乔硬着头皮受着,等平生走远了才道,“皇上,陆容华近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在麒麟书阁看了两天的字画了。”
裴苏御正襟危坐,幽幽道,“我知道。”
伯乔惊讶道,“您知道?”
他这两天明明在处理政务啊,这期间也没传过银孑啊?难道跟那块玉佩一样?也是在利用陆容华?
裴苏御道,“我让银孑接近她的。”
“银银银……”伯乔捂住嘴巴,震惊不已。
皇上居然,两面夹击,双管齐下啊!
皇上不愧是皇上!这谋略!这心计!陆容华将来有一天要是知道,不得气吐血啊!
伯乔由衷道,“皇上英明。”
裴苏御淡漠地看了眼他,面上并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伯乔道,“不过听力拔说,陆容华这两天为了那东西不眠不休,精神状态都不大好了,臣刚刚瞧见,陆容华上马车都晃晃悠悠的。”
裴苏御搭在膝上的手一蜷。
伯乔浑然未觉道,“不过皇上您也不用太担心,凭陆容华的身体,睡一觉也就好啦。”
梵音:“……”
梵音:“阿丘!”
很好,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