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拳头高高扬起,铆足了劲,却在梵音看清黑影时,松开了。
只见此人的左手紧紧捂住腰腹,手上沾满了殷殷鲜血。
受伤了?
雷劈的?
不像啊!
梵音拧着眉头拽起他的手,这才发现此人腰腹中了箭,箭身已被折断,箭头还在里面,箭头的周围还不断地往外流着血。梵音见状,悲愤地挠了挠头,她就没这么倒霉的时候!见鬼的倒霉!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吐出一口浊气,梵音认命地抱起黑影,思及此时抱一身受重伤又身份不明的男子回照影宫必大乱,梵音想了想,动身前往栖梧宫。
半个时辰后,梵音气喘吁吁地将人拖进栖梧宫。
“这副身体,还真是弱啊。”梵音疲惫地锤了锤肩膀,又捏捏手臂,舒缓筋骨后,寻摸着找些止血治伤的工具。然而她寻摸一圈,最后只找到了一把剪刀、半截蜡烛和堆了一层灰的火折子。
点背到这种地步,梵音已见怪不怪了。幸运的是,方才那场雨在院中的缸里积了水,那堆满了灰尘的火折子还能用,梵音就和着洗了剪刀,点燃了蜡烛,又消了毒,这才动手。
索性箭头未伤及要紧处,梵音随手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给他简易的包扎了下。
“行了,本座也算仁至义尽了。”梵音扑去手上的灰,“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罢,梵音提起裙摆,扬长而去。
待她回到照影宫时,宫里已翻了天。
山河哭嚎着扑上来,“娘娘!您去哪儿了!奴婢还以为您教哪个贼人掳走了呢!”
梵音压低嘴角,面露悲戚。她倒是想被掳走,可实际不允许啊。面对山河一把鼻涕一把泪,梵音宽慰道,“好啦,别哭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谁知山河越哭越凶,抽抽搭搭道,“您去别处,怎么样也要只会一声啊!奴婢和拔拔回来后发现您不见,可吓坏了!方才外头还下着雷雨呢,乒乓大作,如此骇人,你怎敢一人出去啊!”
梵音被她哭的脑仁疼,只好抱过她摸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地哄道,“好啦,我错啦,我以后都不会一个人出去啦,你不要哭啦好不好?”
山河埋头在她颈肩里,继续哼哼唧唧。
梵音无奈,摸着她的头问道,“对了,力拔呢?怎么不见她人?”
山河抬头,带着哭腔道,“拔拔带人出去找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她说若丑时您还没回来,就让奴婢报告皇上。”
“出去了?”梵音微讶,随后立即转身,“我去找她。”
“哎!您别!”山河想拉她没拉到,“拔拔说了,若您回来不许您乱跑,叫奴婢时刻守着您,直到她回来!”
“娘娘!”山河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臂紧紧抱住梵音的腿。
“山河……”
“拔拔回来了!”倏地,山河惊喜大叫。
梵音顺着山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身桃衫的姑娘正怔在锦绣宫大门前。
望进圈了一汪泪的双眼,梵音暗道此番定免不了一场说,正准备欣然接受时,力拔上来握住了她的手,“您怎么都淋湿了啊,出来没带伞吗?”
梵音愣住,下意识接道,“带了。”
力拔忍着泪,握住梵音的肩膀紧了紧,“带了怎么还淋成这样?还不赶紧给娘娘拿干净的帕子来!”后半句是对山河说的,山河听闻,立刻去了。
梵音有些发懵,她看了眼力拔,明明她比她湿得更甚。
“其实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力拔忍了又忍才让眼泪没有掉下来,“以后您想去哪儿都成,奴婢们绝不拦着您,您想去哪儿奴婢们都陪着您,但是今后,千万不要一个人走掉了,成吗?”
力拔说得真切,梵音的心跳得直虚。
这几日,力拔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她们从前的事,尽管她并不是陆弦思,但不难听出两个丫头的情谊,已不是普通主仆关系可比。既然顶着别人的壳子,万不能做令其亲友伤心的事。梵音自知理亏,认真道,“知道了。”
因着方才梵音这么一丢,照影宫上下的气氛颇为低迷,就连平常叽叽喳喳的山河,话也变得甚少。梵音泡在浴桶里,见两个丫头忙来忙去,委实有些于心不忍,可要让她说什么安慰的话,她实在不会,最后磕磕巴巴地说了句,“我以后不会再自己一个人走掉了。”
两个丫头微怔,喜极而泣地点头,梵音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像暖阳照进心间,驱散了夜里的寒凉。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