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兄不必拘束,讲就是了。”
孔安国眨眨眼,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蹲下来,撸起袖子,指着地面上那个圆内接正多边形的边长。
“这根线的长度如何求得?”
“问得好!这便是其中精髓所在!”司匡笑着拍拍手,“割圆术的关键在于计算所需要的正多边形的周长,让其作为圆的周长,接着除以直径得到圆周率的值。”
司匡用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捏着石子,在地面上重新画了一个圆。
为了容易理解,这一次,他直接在里面画了一个内接正八边形。
并且,用线条连接圆心与正八边形的两个相临定点,构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随后,又把等腰三角形的垂直平分线画了出来,并且让线的末端与“圆上”产生交点,得到正十六边形的一个端点。
“孔兄请看!这里存在四个直角三角形!”司匡指着垂直平分线,声音朗朗,“只要在此计算,利用勾股之间的关系,便可得到边长!”
“勾股关系……”
孔安国嘴角疯狂抽搐,内心犹如有千万只羊驼飞奔而过。
抬头,
瞅了司匡一眼。
见对方神色正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妈的。
勾股关系?
这要怎么用?
难不成,利用勾股数构建三角形,再用三角形构建圆?
要真是这样,还叫个锤子割圆术,还不如直接叫凑圆法呢。
一旁魔怔的王贺,稍微缓过来了。
拽了拽黑色衣襟。
双手放在膝盖,蹲下来。
“司公,勾股关系如何套用进去?”
“哦,王公可知其中关系?”
“这当然了!”王贺的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满脸骄傲,“我墨家至典《墨经》中可是提到过众多的勾股数:三、四、五;五、十二、十三……”
司匡摇摇头,“吾问的不是这个!”
“啊?那问的是什么?”王贺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整个人呈懵逼状。
“吾问的是勾、股、弦三者之间相互求证的方法。”
王贺:“……”
此刻。
这位墨家年轻一辈第一人,如同孔安国一样,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闹呢!
你妹的。
要脸不要?
你还是个人?
这割圆术究竟是什么歪门邪说,怎么还用到这么奇怪的东西?
这个问题,哪怕墨家老祖宗墨翟来了,都解答不出来吧?
当今大汉,若是有人得出勾股关系,这成就,堪比求出更准确的圆周率了。
王贺有些手足无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期期艾艾的。
他把目光投向一旁哑口无言的孔安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子国!司公来此之前,饮酒了吧?”
孔安国努努嘴,摊了摊手,“吾二人饭都没吃,哪有功夫饮酒。”
“没饮酒?”王贺皱着眉头,低着头,吐槽,“没饮酒怎么会问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勾股数字的组合,乃数术定律!乃算术千古之至理,何来关系一说?”
明人不说暗话,他被这个缺德的问题给问住了。
王贺此刻的心情,如同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只遇到了一道题,一道分值为一百分的题:请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完整地写出来。
这已经不止超纲了!
这都快让人脱肛了!
勾股数起源大禹治水,总结于商高,存于《墨经》。
历经三代,传遍诸子百家。
哪怕是当年稷下学宫巅峰时期,汇聚战国诸子数十人的时候,都未曾给出答案。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解答出来?
王贺虽自诩当今稷下顶尖数学家之一,但还没有比拟战国诸子的勇气!
《墨经》仅记载而已!
为何只记载?
只因,墨家圣人墨翟,也不懂其中的奥妙。
这个问题,只是千古定理!
圣人亦不可答!
“呼!看来君并不知晓。”司匡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孔安国柔和的声音响起,“司公,这个问题,太刁钻了。哪怕放眼整个天下,也不会有人知道答案。”
“是啊!”
王贺嘴巴弯成了一个月牙,委屈极了,疯狂地点头。
这真不怪自己才疏学浅,实在是问题不对劲。
“唉,我也不为难二位了。”司匡耸耸肩,叹了口气,在地面上书写了一个公式。
勾×勾+股×股=弦×弦
随后,轻声道:“请二位用自己掌握的勾股数,品鉴一下这个公式吧。”
“呃呃呃……”
孔安国与王贺同时皱着眉,吧唧了一下嘴。
面面相觑,点点头。
各自后撤一步,拿着木炭,半信半疑的在地上计算。
“沙拉,沙拉,沙拉。”
院落地面上,又多了一大滩黑色的木炭划痕。
一个个字符在二人的笔下跳动。
王贺聚精会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眨眼的功夫,就把数字算错了。
看到司匡写下来的关系公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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