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是不可能做的,徐承意言简意赅讲明来意,俞晓不好再拖延,只得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跟他讲了。
就如每个学生跟老师之间的生分一样,是在没话说。俞晓把自己能记起来的重点讲完了,问徐承意还有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徐承意当即摇摇头,说没有就要走。
徐承意想逃的心态表现无遗,俞晓不好挽留,但有一条,她就算是唐突也要说。
她叫住徐承意,徐承意应声转身。
“对不起。”俞晓没明说对不起什么,真要说出来,无疑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还是不要画蛇添足了。
以徐承意面对她拘谨的做派就可以得知,他绝对忘不了自己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叫骂声,她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失老师的体面。
但是,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就那魔幻的事情,大概没有女老师能够不为所动吧。
别的不说,她最庆幸的莫过于自己当时给徐承意留了一手,没有告诉自己老公,要不然徐承意铁定会被开除,而自己只会在后知后觉中,内疚于无可挽回的事情。
该打打,该骂骂,但她给徐承意留了一条活路,这条活路恰恰也是她的生机所在。
此时张老师也在办公室,见徐承意破天荒出现在俞晓桌前本就觉得神奇,留了一只耳朵在,在听到俞晓老师的道歉时,钦佩的心情溢于言表。
倒是徐承意什么都没说,一溜烟儿跑了,他想真是小孩子脾气,一点不大气。
张老师只处在一个成年人的视角看待事情,似乎在这种时候就该大方转回身说没关系,而后两人坦诚相待、抱头痛哭,所谓的圆满大结局。
他都没有想过,这正是成年人客套的交往,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推心置腹。
温禾看着徐承意从办公室走出来,走出老师们的视线以外,他的脚步反而愈来愈快,她不明所以,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被徐承意揽着肩膀挟持了。
她不得不迈开腿,但并不妨碍她问徐承意什么情况?
徐承意简单讲了些俞晓老师跟他讲的重点,关于报名,关于体检种种事宜,想要以此搪塞过去。
但温禾多聪明啊,绝不能被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给糊弄过去。
她脚下用力,弯腰的同时一低头,就逃出了徐承意臂力的钳制,“俞老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么大反应?”
温禾这么堂而皇之地问,徐承意却做不到坦坦荡荡地答,他左右环视一圈,最终无奈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她跟我道歉了。”
顿时,温禾心里咯噔一下,感同身受的技能似乎以吸气呼气般轻易回到她身体里,她猫着腰小跑两步,自助式地主动把徐承意被甩出去的手臂,重新搭回自己的肩上。
两人又一次站在统一战线,默契到像是一台融为一体的机器,心里没有其他想法,只有逃离。
逃离办公室外走廊这一是非之地,对发生了什么绝口不提。
想想多尴尬,一个老师因为误会跟自己道歉,无论是误会本身,还是道歉本身,都是见不得光的。
心里知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