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酝酿得差不多,温和的好奇心已经被提于至高点,徐承意这才假似不情不愿地说出事情。
那语气,就好像他受了多大的要挟,迫不得已说出来。
“也没啥大不了的,”徐承意看着温禾一挑眉,“就是跟人下棋,连赢十六盘而已。”
温禾眼巴巴地听,等来徐承意欲语还休的炫耀,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亵渎。能连赢已经挺了不起了,还加个数字的修饰,这还不算完,还有一个“而已”的后缀。
看样子,徐承意是得意他妈妈给得意开门,得意到家了。
听到说下棋,温禾又想起徐承意逛个街都有人送的那副象棋。说不定就是用那副象棋下的,温禾一时吃味,心里五味陈杂。
“哦,下棋啊。”温禾见他那嘚瑟样,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杀杀他的威风,“你确定不是对手故意让着你的?”
温禾面不改色,嘴巴一张,就是哗啦啦一盆冷水浇下。
徐承意的笑脸都快稳不住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温禾一点不退让,“那你说说你是跟谁下的,怎么个下法?”
这这这……
徐承意无语,这人怎么还刨根问底上了。
难道,承认我棋下得好,有这么困难吗?
徐承意心中自傲鬼作祟,他整个人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子后背上,抬起一条腿翘起,坐姿比社会大哥还社会。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那我就不信你能连赢十六盘。”温禾学着徐承意的姿势,借坐在别人的位置,也装起大爷。
派头是像的,就是差了些气质,以至于当座位的主人一回来,叫她起开时,她就没底气稳不住,灰溜溜地站起来了。
要多怂就有多怂。
这一出完全屈于计划之外,她只想装个帅,没想到还能发生这般意外。
温禾脸上挂不住,本想让徐承意尴尬不成,反而赔上了自己的面子,真是失策。
见此情形,徐承意也是忍不住笑出声。
温禾更郁闷了,她什么话都不想再讲,转身就走。即便是这样决绝的背影,也堵不住徐承意乘胜追击的想法。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真连赢了十六盘棋。”
温禾郁闷死了,徐承意嘚瑟成这样,还大言不惭说出来炫耀,真是不怕闪着自己的大牙。
徐承意是真的连赢了十六盘,他是真的高兴。
一想起老爸在自己跟前记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徐承意想不笑都难,那是心中真实洋溢的幸福感,按照古人的话说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时候教自己下棋的人,转眼之间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徐承意没想那么多,没想过什么将军迟暮烈士暮年,满心都是志得意满。
徐承意跟徐焱下棋的时候,两人交流很少,都专注于棋盘。即便是这样一种情况,徐承意也清楚地感知到了父子间久违的亲切。
他总算可以理解到古人以棋会友的说法,真的会有交心的感觉。
下棋时,徐焱就坐在徐承意对面,起初还吊儿郎当摆了一盘花生米配点小酒,边吃边下,而后才透过棋风发现,原来徐承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己手把手教着落子无悔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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