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前妻,不行吗?”陆珩寻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他紧紧蹙着眉头,也自知这个借口站不住。
宋云初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当初是他老婆的时候,也没见他关心过分毫,现在说什么。
“为什么非要我难堪呢?陆珩,你不会真的以为在云城只手遮天,你就可以左右任何一个人的人生吗?”
宋云初苦口婆心,几乎是发自肺腑的想要他滚。
就算是现在。
宋云初也不想这个男人看到她满身狼狈。
她要体面地离开,她也要脸的啊。
男人心口一窒息,不想再去逼问宋云初,可这些伤,让他很是愤怒。
他往前挪了一步。
宋云初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是下意识的。
就这么怕他吗?
陆珩真的想问问,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刺激宋云初。
“你……干什么?”
宋云初伸手,挡在前面。
“我还能吃了你?”陆珩轻声道,突如其来的温柔,他凝眸,找了一圈,“药膏放在哪里,我帮你擦药总可以了吧?”
“……”
“你的事情,我可以不过问,但这些伤一定要处理。”陆珩正色道,一本正经,没有跟宋云初开玩笑。
“唔。”
宋云初松了口气,没有说话。
“药在哪里?”
“在你身后那个抽屉里。”宋云初老实巴交地说道,她是真的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如今稳住陆珩,已经是她内心最后一丝奢求了。
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这个男人居然还会主动帮自己上药。
她咬着牙,将所有的疼全部都吞进肚子里。
“疼得话,别忍着,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男人打开盖子,抹了一些药在手上。
看着那完美的背上,清浅地痕迹。
这些伤都能退,不会落疤,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施暴者似乎很轻易就掌控了这个力道。
“嘶……”
陆珩刚碰了一下,宋云初的身子,就有了反应,疼得她弹了一下。
再怎么隐忍也藏不住这份疼。
“说了,忍不住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陆珩重复了一句。
不知道这女人哪里来这么倔强的脾气,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没事。”宋云初是真的疼得很,满头大汗那种,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将这些疼痛全部都吞了下来,她依旧是没有出声。
陆珩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擦药膏,已经是万分小心了,就怕一个不注意触动到了她的伤口。
两个人都紧绷着,一直很小心的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把这些伤全部都擦了个遍。
这样明天消肿了才好得快。
也不知道这女人硬抗什么,陆珩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宋云初,起码他并不知道宋云初还有这样一面。
他一直以为宋云初是个很高傲的,不被人欺负的人,只有她欺负别人,却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柔弱的时候。
宋云初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深深地松了口气。
“谢谢你。”
“没事,帮自己的前妻,应该的。”陆珩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神色异常的冷,“如果被人欺负了,你可以跟我说。”
“不用。”
宋云初依旧倔强的很,没这个必要。
既然离婚了,就不要互相再有牵扯,再说了,这件事情要是陆珩出手,不一定会有很好的效果。
甚至于会很快打草惊蛇。
看得出来宋云初眼底的疏离和不信任,陆珩没有再纠缠,他点点头。
“好,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找我,你好歹从前也是陆夫人。”
“不要再说了。”宋云初淡淡地笑着,很抵触这几个字,“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男人僵了一下,没多说,不想把宋云初逼得太紧。
但是今晚的事情,他一定会查个清楚,当然不会在给宋云初造成困扰的前提下。
门关上了。
宋云初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再度汹涌,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这种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底的酸楚难耐,那种憋了好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就哭了。
陆珩的温柔,就好像一个陷阱一样。
明明将早已经逃离的人,慢慢地往回拽,往回扯。
宋云初是个摔跤不怕疼的人,但是这一次,在陆珩的身上,她却已经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
她摔怕了,摔疼了,知道回头了。
华灯初上。
夜幕笼罩,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宋云初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上还是疼得很,她请了个假在家里休息,却不想一早白晚晚跟沈怨就上门了。
昨天的事情,白晚晚都知道了,他们也缄默,并未提起。
白晚晚一下就抱住了她,心疼坏了。
“来,买了包子和粥,趁热吃。”白晚晚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三个人坐下。
就跟小的时候,三个人分一只鸡,躲在一个地方吃一样。
“我没事了,就是伤没有消下去,不会落疤。”宋云初抿唇,又想到了陆珩昨夜突如其来的温柔,摇摇头,不准自己再去想了。
那个男人如此反常,也不知道找自己干什么。
对于陆珩这种男人,无利不起早,只怕是有什么事情来找自己。
“来,蛋白。”沈怨坐在一旁,没有多说话,慢条斯理地给她剥鸡蛋,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在那儿。
“唔,太好了。”宋云初一嘴叼了过来,无比享受这份宠爱。
白晚晚在给她吹粥,稍稍吹凉了一些才递过去。
“还是个孩子吗?不知道等凉一些些再吃,当心烫着你的嘴巴。”白晚晚轻声道,看着宋云初这胃口还算不错。
心里多少舒服一点,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暂时还没有线索,他们也就不会在宋云初的面前提起宋一堂。
宋家这群人,早晚都得一一弄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
昨晚从宋云初别墅离开之后,陆珩就着手去调查了这件事情。
他得知宋云初是从宋家离开之后,拳头攥地越发紧了。
“宋家人打的,您看……”
“不急。”陆珩想到了昨晚宋云初那么遮掩的表情,这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先不去宋家打草惊蛇。
陆珩打算先问问宋温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起码在宋温言这里套话,总比去宋家好。
陆珩对宋云初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没那么上心,要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地太过奇怪,会给她惹来不少麻烦。
宋温言接到陆珩电话的时候,那笑意格外的明显。
“阿珩,一起吃饭吧?”
“嗯,你来公司吧。”
陆珩直接把人约到了公司楼下的餐厅,有些事情当面说才好。
不多会。
宋温言就来了,她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起码身上的香水味浓的让人很反感。
陆珩下意识地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阿珩,要个油爆虾吧,还有……这个,唔,你想吃什么?”宋温言眨眨眼睛看着他。
男人应该是消气了吧,之前她被沈遇喊着去别墅,陆珩心里就有怨气,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她。
宋温言心里难受,难得他现在主动找自己出来吃饭。
“昨晚你在宋家对吧?”
“啊——嗯。”宋温言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这些,但还是回答了,“是,我昨晚回去的早。”
“昨晚宋云初也回去了?”
“对。”宋温言眉头一皱,大概也猜到了陆珩要问什么,她先发制人,“昨晚云初回去跟爸爸起了争执,两个人有了些许口角,云初从楼上摔下来,就……就很惨。”
楼上摔下来?
要不是亲眼看到了那些伤口,陆珩兴许会信这个蹩脚的借口。
但那些纵横斑驳的伤,每一个都在提醒他,那是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