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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从镇国侯府离开的张院正并没有回府,而是回了皇宫,据他所言杜若鹄的确气若游丝恐怕命不久矣。建章帝正想着该如何安定镇国侯府,如何处理善后事宜,次日一早,一辆马车并一车行李便从镇国侯府离开,一路出了京城,由赵刚护送着往西北去了。
皇宫内,建章帝手中拿着赵刚连夜递进宫里的折子,老神在在的靠在书案旁的软榻上,他看向正在给他读折子的齐修,开口询问道:“这个折子,太子怎么看。”
齐修放下手中折子,起身垂手恭敬回道:“估且当那杜小姐当真病入膏肓,但从昨日进宫请太医到晚上赵刚递折子请罪提前离京,带着杜若鹄赴西北寻医,孩儿觉得,该是镇国兵的手笔。”
“哦,何以见得?”听见齐修这么说,建章帝坐起身,靠在软榻上的小几旁,饶有兴致的继续发问。
“京中镇国侯府寡母幼女,儿听闻当日杜小姐被送回府时余老夫人当场晕了过去,女子难当大任,况还要想办法瞒过太医,这必是镇国侯所为。至于目的……”齐修说到这里稍停顿,用余光看了看建章帝的神色,见他不怒不喜,才继续说道,“自是不信父皇,带人逃了。”
齐修话刚说完,只听到建章帝将手中的折子扔在小几上,发出啪的一声,齐修连忙跪下,口中连声高呼:“父皇饶命。”
“太子,你未免太司马昭之心了。”建章帝端过手边的茶,用杯盖轻轻拨动浮沫,眼神锐利的看着跪在那的齐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齐修脊背紧绷,汗水从他额头慢慢滑下。建章帝见时间差不多了,给侍立在一旁的太监总管王福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道:“起来吧。”
王福上前扶起太子到软榻前的凳子坐下,然后出了大殿关了殿门守在门前。
“你可知朕为何罚你?”
“儿臣不知。”齐修始终低垂着头,但建章帝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不忿。
“唉,太子,这天下早晚是你的,这些老臣,你不仅要防着,还要靠着,却不能造成一家独大,失了制衡之法,此谓之一错;当年老镇国侯尸骨送回京中,余杨氏带着年仅六岁的杜安国办后事,礼数周全哪怕是如临安谢氏那最重礼数的氏族都挑不出一丝错处,这么些年来只有她一人带着孙女在京城,京中只传镇安国府根浅可欺,何曾有人说过一句不是。修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轻视女子,此你之二错;没有秉退下人便妄言重臣,此谓三错。太子,你服是不服?”
“可王福是父皇心腹,儿臣……”
“天真!” 见齐修还在狡辩,建章帝重重的一拍小几,茶杯在大力下应声倒地,齐修一看建章帝生气了连忙跪下。
此时建章帝已下了榻,手指着齐修骂道:”作为皇室亡人,一朝太子,怎可如此行事不谨慎,朕这么多年都白教你了?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什么亲信、岳家,别忘了前面还有个关系叫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