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程一路静谧

    林老夫人带着林家老小，从百花宴上灰溜溜的离开了。林老夫人单独拉着林婉萍上了自己的车辇，林婉萍的丫头小厮还是上了来时的车辆一起回去了。

    林老夫人的车上，空气静谧，落针可闻。

    林婉萍本来还在思量为何祖母会单独拉上自己上了她的车？毕竟，从小到大，祖孙两人从没有亲近过。所以，林婉萍上车后，便惴惴不安。

    但好在，林婉萍上了马车后，老夫人并没有说话。两人各坐一边，沉默不语。林婉萍静下心来，也没有了初时的不知所措，也随着林老夫人闭目养神起来。

    虽然林老夫人一直闭目假寐，但一直细心留意着车内林婉萍的反应。这一观察，她到发现了不一般的事情。这个林婉萍似乎和过去的印象中不一样了！

    不说其他，就是现在的安之若素，和刚才在百花宴上的处事不惊，就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如若不是因为大儿子不听自己的劝告，续弦纳妾为林家开枝散叶，自己也不会对过世的大儿媳曹玉玲有了怨怼，进而对这个嫡亲孙女也不上心起来。

    以前一直认为这个孙女胆小怕事，一副谨小慎微、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有一丝活泼和天真的样子。本来林家就人丁单薄，林婉萍这样小家子气，林老夫人更是不喜欢这个孙女，也更加对身为宰相的大儿子有了更深的怨念。

    但今天看来，不，往前说，从上次林婉萍生病痊愈以来，好像一直以来不入自己法眼的孙女，整个人开窍了一样，不但举止进退都有章法，说话行事都有模有样，也让自己挑不出毛病出来。

    尤其今夜的事情，如若不是刚才林婉萍提点了自己，自己真的要钻进牛角尖起来，为了一个林秀娥，差点得罪了皇后和闯王世子他们。

    自古以来，女子就是要为家族的荣辱，努力谋得一份好姻缘，如若不然，就只能是家族的弃子了。平民百姓如此，更不用说像林家这样京城的名门望族，谁会娶一个被世子和皇后都训斥的女子呢？

    一个林秀娥，虽然就这样被放弃，着实可惜了，毕竟自己对她有过更大的奢望和期许，但她一个人还不能撼动整个林家的根基，没了林秀娥，还有我这个大孙女，即便是林秀琳也是个活泼外向的美好女子，只要自己能好好谋划，林家的荣耀、自己的荣耀将会是山高水长的事情。

    想通这些，林老夫人没有了刚才在百花宴上被皇后、世子责难的难堪，也稍稍对放下了刚才宴会上其他家族老祖和小辈看自己笑话的怨恨。

    林老夫人内心是不平静的，另一边的林婉萍也是如此。林婉萍从最初的激动万分，到现在静下心来后，反复演练刚才自己的表现，越想越发现自己表现的还是不成熟，举止之间颇有些破绽，如果有心之人，还是能发现的。

    但是，想到林秀娥今晚栽了个如此大的跟头，内心仍是就激动万分。她林秀娥想像前世一样，靠着霓裳舞就名动京城，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去吧，有她林婉萍一日，就定不会让林秀娥还能像前世一样欺到自己头上来。

    要说，为何今晚的一切，好像林婉萍未卜先知一样？林婉萍心理得意到，那还要多亏了自己前世的好丈夫张曦了。

    前世某天，张曦从外面吃了酒兴高采烈的回来，原来是他的死对头世子赵硕被皇帝苛责了。问其原因，竟然是世子赵硕与御史王大人的公子在公开场合大打出手，被王大人参了一本。

    细问才知，原来世子赵硕殴打了王大人的一个宠爱舞姬，原因竟是那名舞姬跳了霓裳舞。原来，世子殿下的先母文成公主曾在某次大典上跳过霓裳舞，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文成公主衣袂飘飘、舞姿轻盈，犹如仙子下凡，盈盈一握的纤腰随风摆动，看得在场众人如痴如醉，当时还被皇帝陛下赏了一件金丝打造的霓裳舞衣并大加赞赏。

    自此，整个京都都纷纷效仿起来，但都不及文成公主风貌一二。长此以往，文成公主仙逝前，京城已多年没有再有人跳霓裳舞了。没想到，那夜王公子的舞姬尽然表演了霓裳舞，也不知怎么给世子殿下知晓，才有了后面的闹事。

    自此，整个京城的人也就知道了世子赵硕的逆鳞。前世的百花宴，林婉萍没有出席，世子赵硕也没有参加。但今世，林婉萍和世子都是变数，都成了林秀娥的克星。

    本来世子赵硕咄咄逼人的时候，林婉萍就猛然想起了世子的逆鳞，好巧不巧自己知道林秀娥准备的舞蹈就是霓裳舞，故而顺水推舟，以退为进，让急于表现的林秀娥自己落入陷阱里。

    自己这样步步为营，才有了如今这般算计。林秀娥也果然不负所望，从此，她再也不是那个飞上枝头的林秀娥了，她只是为京城望族所摒弃如草芥的可怜人而已。

    想到前世自己的悲惨下场，林婉萍内心波涛汹涌，这远远不够浇息自己的一腔怒火，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林婉萍在自己的内心暗暗发誓。

    一路马车内爷孙两都各怀心思，默默无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