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想着想着,瞌睡虫上头,不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下午3点过半,她半坐在床头,心想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得了,于是,她从床头柜里掏出几乎很少使用的滑盖手机,直接发短信向易琴告了假。
易琴回复的很快,不但批准了她的假,还嘱咐她好好休息。
粟春雨看着自己发出去的短信,有点困惑,她也没说自己不舒服啊,怎么看易老师的回复,好像她生病了一样。
事实上,如粟春雨这等上课认真听讲,成绩好,又乖巧有礼的女同学,在老师们的眼里是绝对的三好学生的。
所以当她迷迷糊糊发短信给易琴,说自己不参加闭幕式之后,易琴的第一反应是她可能身体不舒服,至于是生病还是特殊的原因,从短信的字里行间推断,易琴更倾向于后者。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学生生病了,只要没严重到需要打针住院的地步,通常他们都不会请假的。
只是,她大概还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学生:粟春雨与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里,倒也不是说粟春雨表里不一,仅仅是因为,她乖巧懂事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叛逆的心。
总之,不管易琴是怎么考虑的,粟春雨的最终目的是达到了。
不去学校参加闭幕式就意味着,粟春雨的假期要比其他人多出半天。
尽管听上去差距不大,但对于假期本就少的可怜的沅南学子而言,哪怕多放假一个小时,都是赚到的。
粟春雨原本计划利用两天半的假期好好在家休息一番,结果半天的假刚过完,次日一早,她就被郑意依和向印拉着去了沅城周边的一个小镇上采风。
说是采风,实际上就是郑意依最近不知怎么突发奇想地想要学习美术,但人像素描她觉得没挑战,就想学油画。向印拿她没办法,只好依了她。借着这个由头,她说什么也要男朋友跟好友前来作陪。同行的还有向印在沅城念大二的堂哥向珏。
向珏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好司机,将其他三人平安送到目的地,再平安送回。毕竟他是四人当中唯一成年且考取了驾照的人。
粟春雨小时候非常喜欢跟在向珏身后玩,因为他与她的堂哥粟星源年龄相仿,又十分照顾她,她打心里觉得向珏亲切。
后来年龄大了点,加上向珏又上了大学,这份亲切也就随之变淡了几分。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路上倒也悠然自在。
小镇名叫铜元村,是一个尚在开发状态下的旅游景区,距离沅城不过100多公里,但由于向珏驾照到手时间不长,所以他们走的是国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郑意依早已经饥肠辘辘,下车之后拉着粟春雨直奔饭馆,把向印的叮嘱直抛脑后。
吃过饭后他们便去找住的地方。
或许是景区尚在开发阶段,住宿的地方并不多,他们找了好一会儿,才定下了房间。
粟春雨是没心思去采什么风的,她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放下画笔,转投看历史书了。要不是今天早上被强制拖走,她现在准还沉浸在睡梦中无可自拔呢。
但郑意依是什么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既然人都已经被强迫过来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做主?
想睡觉?做梦去吧。
于是,几番争执之下,以粟春雨的失败告终。她最终还是不得不陪着郑大小姐去“采风”。
也不知是不是天助粟春雨也,他们刚进入景区不到半个小时,天空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粟春雨是很开心的,但她面上一派平静,情绪丝毫不外露。
向珏也难得跟他们聚在一起,不想被一场雨扫了兴,遂提议:“我车上的后备箱应该有伞,不如小意你跟春雨在这里等着,我和小印去取伞来?”
郑意依与粟春雨不一样,她的情绪是很外露的,所以不管有没有伞,这场雨都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兴致。撑着伞游玩,只会令她更加不快。
向印是了解郑意依的,只看她的脸色就明白了她的内心。他不避讳粟春雨和向珏,拉了拉郑意依的手,哄道:“那我们回宾馆吧,正好MP4里下了几部电影,我陪你看电影。”
向印有一千种哄郑意依的方式,每一种都奏效。
主角走了,粟春雨自然也想回宾馆,却不料被向珏喊住了:“粟粟,不如我们俩去走走吧?”
粟春雨有些诧异,不是因为不能回宾馆,是向珏的那一声“粟粟”。
粟粟这个小名,喊的人其实不多。尽管向印、郑意依一直都这样喊她,但向珏却是很少的。
人对名字是有记忆点的,特定的人会称呼特定的昵称,以表示关系的亲密程度。
像郑意依从来都是“粟粟”、“粟粟”地称呼她,如果有一天她叫她“春雨”,她反而会有些不习惯。但林琳跟孟秋以及十四班的其他同学,不是称呼她全名就是喊她“春雨”,如果喊她“粟粟”,她同样觉得不适应。
这个道理用在向珏的身上是一样适用的。
说不清为什么,这样一个不足挂齿的亲密称呼,加上向珏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地刻意与她拉近距离,她隐隐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她不想去深究这份异样究竟意味着什么,不管意味着什么,只要不是她想要的,她统统都不接受。
她刻意忽略掉向珏眼里的期待,哭丧着一张脸道:“我们也回宾馆吧,我们学校这两天校运会,我累死了,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还得上晚自习呢。”
向珏笑着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却被粟春雨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状似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向珏哥,你的手摸了一路方向盘,刚才吃了饭也没洗手,好多细菌,我可是有洁癖的人。”
闻言,他讪讪地收回手,佯装叹息道:“我们的粟粟现在开始嫌弃我了,真是难过啊。”
粟春雨得意地笑了笑,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