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那天,沅城的城市上空晴朗一片,天空湛蓝的像是被海水倒灌进去了一样。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明媚秋日里,沅南实验中学终于迎来了二〇〇九年的秋季运动会。
运动会的盛大直接体现在班级入场齐步走过主席台的环节。发音标准的男声、女声透过话筒念出备稿词,随着各入场的班级口号喊得震天响起,喊得台上坐着的校领导们,个个喜笑颜开,沧桑的脸上堆满了幸福的褶子,仿佛学校出了个高考状元。
班级喊完口号入座后,紧接着就是广播体操比赛,分数由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们评定,选出优胜者班级,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
作为经历过一次运动会的老人,高二年级的激情明显不够,多个班级整套广播体操做下来,动作整齐与否尚且不论,单说人员的精神状态,就颇为不振。好在一套广播体操的时间不长,一个班级表演完,很快就有下一个班级入场表演,循环交替,倒也不影响太大。
随着高二年级最后一个班级表演完毕,主持人的备稿词瞬间来到高一年级。
“现在踏着铿锵步伐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1)班,他们是风华正茂的恰同学少年,他们有最坚韧的意志和最紧实的体魄,他们是沅南的骄傲,更是未来的栋梁。今天,他们在沅南腾飞,明天,沅南以他们为荣!”
伴随着声情并茂的一段介绍词,高一(1)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缓缓经过主席台。
如言谢所说的那样,一班的口号正是“春风吹,战鼓擂,一(1)班,怕过谁”。
根据班级排名的顺序,十四班排在高一年级最后出场。所以粟春雨可以尽情欣赏所有班级的铮铮口号。
只是她有些失望。没想到,各科老师齐力赞颂的一班,人人口中啧啧称奇的一班,在运动会上的口号,竟然也是有些乏善可陈的。
潜意识里,粟春雨会觉得,一个被寄予厚望的优秀班级,除了成绩优异之外,总该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人不是普通人,没有班级不是普通班级,尖子班与普通班所不同的,仅仅只是成绩上的差距罢了。
尽管如此,学校向来还是一个喜欢划分三六九等的地方,清清楚楚地在优等生和差生之间划出了一道分界线,这道分界线,以班级命名,以分数评判。
然而,越是约定俗成的东西,粟春雨越喜欢打破。
都说市一中和师大附中才是沅城最好的高中,她偏偏就要反其道行之,跑到私立高中来;都说一班才是尖子班,她偏要证明,在十四班学习,同样可以考高分。
还有什么呢?哦,对了,她还任性地要将座位换到最后一排,即便不在老师眼皮底下学习,她照样能获取最有用的知识点。
环境固然是重要的学习因素之一,但同样关键的,还有学习的态度。然而,可悲的是,家长们普遍只看好学习环境,把教育的任务一概交于学校,却忘了学生自身的学习态度同等重要。道理大家似乎都懂,真正做得到的人,却少之又少。
粟春雨站在班级队伍中,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在她神游天外之际,台上那道清脆的女声仍然在不遗余力地赞美着一班。
孟秋回过头悄悄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与她交谈:“春雨,你看到主席台上那个念备稿的女生了吗,她就是一班的荣灵。”
荣灵?
粟春雨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主席台,然后收回视线,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她不解地看着孟秋,眼神里有询问。
孟秋很上道,立马给她普及:“我们学校的新晋校花,听说成绩也非常好。而且,我还听说,她好像也喜欢言谢。”
一个“也”字,道尽了言大少爷的受欢迎程度和风流野史。
粟春雨没有搭腔,只是眼睛不由地又看向了那个穿着校服端正坐在话筒前从容念稿的女生。
的确是很漂亮,她心想。但她并不认识对方。
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孟秋有些受挫,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打听到的八卦说与她听:“她跟我们班言谢、江一诚还有一班的程镜阳是初中同学。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言谢之所以会转班,其实是因为我们班的那谁嘛。”
粟春雨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她记得的,“那谁”是指肖婷婷。不可否认,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女生。
她本能地将两个在姿色上平分秋色的女生作起了对比,在内心衡量,言谢究竟会喜欢谁。
如果她是言谢,她大概会选……
还没有得出答案,孟秋神秘兮兮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其实是我弄错了,言谢之所以转班,是因为跟荣灵吵架了。他们好像才是那种关系。”
哦,这么说来,肖婷婷是被判出局了?难怪她一直觉得不对劲,言谢自转班以来,看上去挺正常的,与肖婷婷的关系也不像传言中的亲近,反而有一丝疏远,虽然粟春雨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但她看得出来,他俩之间,还真不像是互相喜欢的关系,起码暧昧不足。
原来是弄错了,佳人另有其人呐。
听完这段新鲜出炉的八卦,粟春雨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盯着孟秋打量,好似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朵花来。
几秒的沉吟后,她似笑非笑地开口:“真是奇怪了呢,孟秋。”
“怎么了怎么了?”孟秋好奇地眨眨眼,赶紧凑上去几分,眸子里亮起了浓浓的八卦之火。
粟春雨不急不缓道:“明明我们俩是同一所初中毕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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