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

到姜郁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乖乖站好，“阿郁，我太害怕了，你可要保护我。”

    姜郁见他非要出来招一波仇恨，心里无语，左手伸到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剑，剑锋回旋，握在手里。

    几个大汉见状，对视一眼，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有点功夫的。

    “一起上。”作为匪徒，自然是没有什么江湖礼节可讲，几个人举起大刀，冲向姜郁。

    姜郁拿起剑扛了迎面而来的一刀，踹翻这人，又顺势转身划过旁边两人的腹部。

    她身形如鬼魅般回转半圈，剑锋便轻轻划过划过背后偷袭之人的喉咙，这个姓张的大汉跪倒在地，捂着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来不及感受手中长剑饮血的感觉，姜郁剑势如风，轻飘飘地便在剩下几人喉间划过，徒留几具尸体摔倒在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在瞬间便丢了性命。

    姜郁站在几具尸体中间，剑锋指在地面，滴下几滴血来，这是她第一次用手中的剑取人性命。说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人命如同浮毛，这些人就这样消失在世上。

    林竹不愿打扰林竹破境，他走到破庙门前，轻轻敲了敲，“歹人已经都死了，你们各自离去吧。”

    想了一瞬，又拉住其中一个，“刚刚那些人说交代，是向谁交代，又是怎么个交代法？”

    “我...我...我听说是..是个大...主顾。”

    林竹扶额，随手一捞也能捞到这个舌头打结的，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听不下去了，接过话说，“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到，绑我们这些人，除了从我们身上抢些银钱，还要把我们送到一个地方。”

    一起送到一个地方，若是贩卖人口也要挑些身体强健些，能卖出价格的，这些更像是随手捉来的，要不是这群匪徒太傻，要不就是这些人另有用处。

    不是买卖，不是苦力，不是充兵，似乎只能是些邪魔歪道了。

    林竹点点头，“各位保重。”

    姜郁剑在手上，心神却沉在剑中，薛丙的匕首更多的是隐秘与杀意，而自己的风决剑，本就无形，若是附了杀意，怕就从无形变为了有形。

    清风尚能拂山冈，剑法随心，自己刚刚是陷入了对杀意的追求当中，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姜郁想通了便放下了，转身看到身后衣摆污迹，挥剑划过，又拿剑卷起割下的衣角，细细擦过剑上血迹，才把剑放回剑鞘。

    庙里已经无人，林竹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郁提步过去，“走吧。”

    二人接上在树林里翘首以待的小乞儿，等了一会儿，便见薛丙身形在树上轻点几下，飘落下来。

    小乞儿冲过去，刚要扶上薛丙的胳膊，又被薛丙身上冷意镇住，不敢再往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信送到了吗？”

    薛丙不理他，朝林竹姜郁二人拱了拱手，“幸不辱命，那韩岚确实还活着，信里所写，希望韩大人能够开启财库招兵买马，以前太子的名义夺回大元。”

    林竹垂下眼，一时也弄不清楚了，原本在二皇子那里的半枚钥匙被不知是何人的赵先生送到韩岚手中，还要以已亡的太子之名夺回大元。

    怎么看都觉得密信上的二皇子谋害自己一事，疑窦重重。

    姜郁一听事情已经了结，点点头，“如此，那便走吧。”

    再次路过那所破庙，小乞儿看着满地尸体，悄悄打量姜郁，眼睛一转，蹭到姜郁身边，“我拜你为师吧。”

    说着，就要跪下，林竹伸脚把他膝盖拦住。这臭小子居然想下跪要挟姜郁，他还反了天了。

    “不行，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他果断拒绝。

    小乞儿站起身来，又眼含泪水，呜咽几声，林竹扯过姜郁胳膊，“我带的那个不是累赘，你这个才是。”

    姜郁扒拉开林竹的手，和小乞儿边说边走。

    “我的剑法还没有到能收徒的水平，实在不能误人子弟，你年纪有点大了，拜师也有点晚，不如去法德寺做个外门弟子，也能学上几招，保护自己不成问题。”

    林竹第一次见姜郁这样细细说话，有些妒忌，伸手招了招走在后面的薛丙，“你去把刚刚破庙那些尸体上的眼睛挖了，舌头也给我拔了。”

    薛丙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低头领命，也不问他是不是个笑话，便转身离开了。

    林竹咬了咬手指，难道以前的自己就这样残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