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则是一张臭嘴骂遍村里的男女老少,但是谁家有点急事需要邻里帮忙或者需要找个人说句公道话的所有人都会想起这个穿着白背心的爆脾气老头。
这两人两天之内先后殒命,比起葬礼的铺张程度,所有人更关心的是这场葬礼的始作俑者张明明还敢不敢在这里露脸。
张明明变做一只戴胜鸟落在自家院落里的杨树上,在这个小院里生活了九年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这个院子。脚下人头簇簇,挤挤攘攘,几个村上的老者正蹲坐在院子里哭天抢地,张明明躲在树影里看着那个厉害的老头,平时张明明若是犯了什么罪过只需要往爷爷的小院里一躲就是满心清净。这个曾经能当自己保护伞的嘈杂老头却已经躺在树下的阴凉里,像是往日里一个寻常的下午吃完午饭在树下趁着凉风打盹一样。张明明在人群里焦急的寻找着金妈的身影,按理说这时候的金妈应该是最忙的一个人,应该满场到处跑着救火,可是张明明看了几圈都没找到,小和尚则是穿梭人群之间,一边行礼一边探查着现场的情况。
直到张明明在枝头鸣叫一声,小和尚抬头看见,才退了出场,小和尚沿原路返回,张明明则在路边一处垃圾堆旁边等着,张明明蹲在垃圾堆后边,垃圾堆的高度刚巧遮住这个小人,小和尚过来一起蹲在旁边。
“说你妈妈跟你姥姥回厦门了,早上刚走,被拉走的,不情不愿的。”小和尚说。
“我姥姥来过了?”张明明惊讶。
小和尚穿梭人群里听见不少关于这起双重惨剧的流言蜚语,看见张明明小小的身子蹲在垃圾堆旁边的一刹那,这个场景一阵扑面而来的孤独感让小和尚浑身发凉,嘴边的流言蜚语都加工的温和一点再传达给张明明,眼前这个小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一夜之间父亲去世母亲消失,隔辈亲的爷爷也死于非命,更何况才在上学的年纪就已经声名狼藉。
刚才几个村妇描述起张明明姥姥一句话噎死张家老头的一幕令小和尚感到不寒而栗,根据村妇的描述,张明明姥姥提起这个外孙用了一句狠狠的“纵火犯”,这句话小和尚死死烂在嘴里,只是说姥姥来过了,现场太乱没顾得上过来找张明明。
张明明听了似乎略有安慰,小和尚过来揽住张明明瘦弱的肩膀,却揽了个空,怀里的小人又在一瞬间变成一只不大不小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阳光里。
“让他走吧,出去转悠转悠心情会好点,赶紧回来,公会那边出事了。”在旁边目睹了张明明变成鸟飞走这一幕的灰色狸猫对小和尚说。
小和尚跟着狸猫回到营地,众人正聚在约翰的房车里听收音机,收音机里一个尖锐甜腻的男声正操着一股伦敦腔播报着公会最近的消息。
一则消息播放结束,约翰变得面色凝重。
“说了什么?给翻译翻译。”灰色狸猫说。
约翰示意艾文复述一下刚才的新闻,
“大意是公会同海洋贵族建立了外交关系,海洋贵族正式在陆地上建立分支机构,同时,”艾文语气凝重的说,“公会出版了官方版《玫瑰经》。”
“官方版?《玫瑰经》不是一本古籍吗?是谁定的官方和非官方?”小和尚说。
“这不重要,只要官方版出现,其他自己翻译的《玫瑰经》都会变成非法流通,当然通过私自翻译的《玫瑰经》学习进化和变形的变形兽们也会变成违法分子。”
小和尚一边用手语把艾文的话转述给吕颂彦,一边冷笑道:“也就是说,要么我们去公会报备,承认自己的不合法行为,宣誓效忠公会,要么我们就要跟所有所谓‘合法的变形兽’为敌?”
“对!”约翰说。
“我看不见得大家都愿意受到公会的管理,何况最近几年公会做的那些事,已经尽失人心。”灰色狸猫说。
“刚刚公布了一份花名册,华北平原上大部分变形兽团队已经被收编,中间肯定少不了那位黎老板的功劳。”
“但我们不会。”狮子突然斩钉截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