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啊。
原来人失去了重要的东西,都会显得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悲伤。
在那风中不停飘荡的悲怆中,烧焦的落叶在漫长的天幕下迂回,仿佛祭奠的黄纸。
他始终阴沉着脸,握紧了拳头,粗大的骨骼被他按压得咔擦作响。
他在风中转身,缓步走向了繁华的另一侧,从高达数十米的地方跳下去,转瞬间便隐身于黑暗。
....
藜乐没有直接回诊所,而是来到了蔡大家的门前。
他用力地敲打那扇关闭的隔门,力度很大,毫不掩饰心中的急躁。
可里面却久久无人回应。
情急之下,他甚至在附近找来了一根棍子,用那根棍子粗鲁地撬开了那扇门。
他宛若穷凶极恶的歹徒般,闯入到这间简陋的棚屋里。
他径直地越过狭窄的客厅,逐一推开那几个小房间的门。
屋子里没有大人。
他一路翻找,最后在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
孩子蜷缩在一张不怎么宽敞的小床上,睁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
他尝试平复下心情,耐心地问那孩子,“你娘呢?”
孩子畏缩地摇摇头,像她爹一样,什么也没说。
“你有见到过你娘么,”他又问,“她在哪里,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
孩子还是摇摇头。
她嘀嘀咕咕地哼气,用那一双澄澈的小眼睛,愣愣地望着这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她仿佛是在追思,又仿佛是在确认,总之在心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是很小声地说...
“不知道。”
“那你认识我不,”藜乐来到那张床前,蹲下来,对孩子说,“我是隔壁诊所的医生哥哥,你以前发过烧,哥哥有给你看过病的,还记得不?”
“记得,”孩子点点头,“哥哥给小丫打过针,打针很痛,小丫不想打针。”
“哥哥不是来给你打针。”藜乐说。
“小丫知道,”孩子一脸认真地回答他,“小丫没有生病,小丫不用打针。”
“那小丫相信哥哥不?”藜乐凝视着她的眼睛。
“相信,爹爹和娘亲都说,藜乐哥哥是个好人。”孩子说。
“相信哥哥,就跟哥哥走好不好,哥哥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藜乐说,“小丫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很快就会有坏人找上门来。”
“是爸爸又犯了错么?”孩子低下眼帘,小声地问,“为什么哥哥不去接小丫的爸爸,为什么小丫不能留在自己的家里?”
“你爸爸没犯错,”藜乐沉默了许久,“他只是...忽然间出了点事,要去别的地方...处理一下事情,所以...”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很忙,估计是没什么机会陪小丫和娘亲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摸摸孩子的头发,“放心,你爸爸把事情忙完了,爸爸就会回来了,这段时间,小丫就先和娘亲搬去别的地方生活。”
“等到小丫的爸爸把事情处理完,他就会把你们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