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看,我这哥儿们都睡那么久了,咋还不醒啊,”陈富贵不无担忧地说,“他会不会...”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医生,“以后都醒不来了啊?”
“有可能。”藜乐点点头。
大花猫站在那张床的床头,焦急地荡来荡去。
“那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喊醒他,”陈富贵着急地又问,“就像平常喊他起床那样喊醒他,可以不?”
“不可以,”藜乐遗憾地摇头,“你强行把他喊醒,会让他的意识失去常理。”
“他...会疯的。”
“疯了也比死了要好啊。”陈富贵说。
“他还没死,他只是还停留在另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世界里,暂时还没走出来。”
“那怎么才能让他走出来啊?”陈富贵着急得想要跳脚。
“没办法。”藜乐说,“一切只能看他自己,这是我之前跟他说过的。”
“那为什么...我在梦里走着走着,一下就睡醒了,他要那么久?”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那该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只能等。”
“要是我兄弟睡死了在梦里怎么办?”
“那也是他的...命吧。”
“如果横竖就是醒不来...”陈富贵丧气地说,“那就只能认命了么?”
“不能够,他是个坚强的人,”藜乐说,“我是相信他会醒来的,你是他兄弟,你也应该对他抱有信心才行。”
“我当然是相信我兄弟啊,”陈富贵哭哭啼啼地说,“他可是一等一的猛男啊,连我陈富贵都能轻轻松松办到的事,他这一拳打爆神的王八蛋怎么办不到?”
“可老子就是忍不住担心啊。”他面容愁苦地叹了口气。
大花猫也跟着耸拉下眉头,同样忧伤地看着它的莫逆之交。
它尾巴摇了又摇,禁不住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屁。
....
从宇宙之外走出,回归阳光普照的平原,那个被青草拉拽进地底的男孩不知不觉间竟已来到了那头匍匐在大地尽头的苍龙面前。
巨龙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口喷吐出一股空漠的火焰。
火焰肆意地纷飞,转眼便湮没了那个来到它身前的男孩。
滚烫的温度贴落在他的身体上,焚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毛发。
不过又是一个转眼之间,他的肉身便已销毁,徒留下一具苍白的骸骨,依旧笔直地站立在这片被龙息烧焦的大地上。
他那空洞的眼眶内,再无目光。
他的灵魂仿佛已然随着渐渐消散的热量迷失在悠长的风中。
但阳光照下,又仿佛仍然残留在这具不屈的骨骸里。
春去秋来,一年之后,又是一年。
大地上的那一片宛若伤口般的焦黑色,早已通过自然界的自我修复能力,抹平成青葱的绿色,一切恢复如初。
绿色的野草爬上了那具骸骨,有很多种藤蔓在他的骨头上纠缠,绕来绕去,随着季节的变化,开出颜色不同的鲜花。
那条龙还在仰望着头顶的天空,对眼前这具骨骸,对脚下这片大地都毫不在意,它仍然希望自己能够摆脱束缚,重新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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