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土大陆与诺亚方舟

能传递给下一个人关于你的存在。

    另附：18岁，俄罗斯留学生，今天是我出来执行任务的第一天，1月24日上午四点半。

    第二页：我叫朱宁，福建厦门人，18岁，喜欢吃芒果，粉红色，今天是1月25日。我的家人朋友都去世了。

    第三页：高雅君，海南人，18岁，椰子爱好者，粉红色，一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我不知道我的家人和朋友还有谁活着。

    第四页，邢晨取出日记侧的笔，颤抖地写到：邢晨，福建漳州人，甜食爱好者，粉红色，写于一月二十七号上午。家中排老二，哥哥和妹妹都变成丧尸，吃了爸爸。妈妈变成丧尸后咬了兄妹，被我用电锯砍下头颅还会动，但是爬不起来，失去行动力。丧尸会吃丧尸，但是我哥哥和妹妹只吃了妈妈，没有互相吃。哥哥妹妹转化不到十分钟，感染部位是脖子被咬掉一大口，爸爸没变成丧尸就被吃掉，不知道口水会不会传染。妈妈的转化时间可能长达两个小时，我在感染的五分钟内眼睛全部变成黑色，我没被咬，妈妈头被砍下的血液溅入我的眼睛，导致变异。我在一小时内彻底变异，戴着头盔，没咬到人，然后自动恢复人样，没有咬人欲望，但是能感觉出身体的变化，做出平时难以做出的举动，比如，明明不饿，却在发现个别食物的时候，粗暴进食。

    突然机体开始摇晃，邢晨也感到不安，求生意识促使自己冒着违规的风险尝试打开门，却无法从内部打开，只能听见外面的人的喊叫声。

    “把她弄下去！”

    “我没有被她咬……”

    “她撒谎。”

    枪声响起，还有肉体撞击机舱的搏斗声，有人尖叫着，有人哭喊着说“别让我跳下去求求你了”。邢晨翻了个身，面朝里，手不自主插进枕头下面，居然又摸出一个东西，是一面小镜子。她握着银制手柄，圆形的单面镜是可以上下翻转的，照到自己脸的那一刻，邢晨看见自己眼睛又变成黑色的了，紧张之余，她决定默不吭声，根据外面的矛盾来看，试纸检测不出携带者，出现的漏网之鱼被枪毙并成为高空抛物，不小心被咬伤的人也被枪指着站在舱门口，在哭喊声中眉心中弹，然后向后倒去，缩小在下方空中的视野里，坠落消失。邢晨决定自私一点，不管发生什么，自己就是最重要的，虽然会害了别人，但是别人击毙她的那一刹那是不眨眼的，自己现在的心根本无法把自己交出去，继续想下去只是徒然劳神，自己这一生没少做思想斗争，结果都是徒劳，现在难得所处的环境可以放空一会儿，邢晨得过且过。

    忽然，门上的一个小铁窗打开了，外面递进来一个饭团，就掉在背后的地面上。邢晨坐起身，打开包在外层的保鲜膜，咬了一口，里面没有馅，就着香米粒和海苔裹皮狼吞虎咽了。很快，邢晨就想上厕所，她敲响了铁门的内壁。

    “你想说什么？”门外有人回答。

    “想要上厕所。”

    “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这一忍就是两个小时。中途邢晨从枕套里取出日记，补充上：“直升机内有获救者变成感染者，试纸不完全可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眼睛又变黑了，枕头底下有面小镜子”。

    一阵搬运，外面的人告诉邢晨可以出来冲澡了。

    邢晨推了推铁门，打开了，入眼的是一间浴室，立马就有好几个水枪对着她冲击，广播里叫她把衣服全部脱掉，她照做了，水压猛烈冲击在皮肤上打得发疼，邢晨被冲击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她还是看见消毒的液体是深蓝色的，而铁皮笼子居然被拖进前方的熔炉里，整个烧掉，日记的努力也随之付诸东流。

    消毒液淋浴终于停止了，广播叫她打开门，进入下一个房间。

    邢晨转动方向盘一样的开门器，赤身裸体地进入下一个房间，各种光对着她扫描，红外线，紫外线，花花绿绿，好几轮，广播继续通知她去下一个房间穿上衣服。

    邢晨照做，她进入了下一个隔间，身后的门在关上的那一刻利索地自动锁上，声响挺大。

    木架上挂着一个白色毛巾，邢晨擦干自己，看到皮肤变成粉红色，只能摁着吸水，否则就要擦拭破皮。穿上这里的人给她准备的纯白内裤和淡粉色内衣，然后再穿上一件红色的套头长袖，就没有裤子了。木架上还挂着一个红色的钥匙，邢晨取下，看到上面的数字：204。看来这是她要找的门牌号。

    “你可以出来了。”广播通知。

    “裤子呢？”

    “没有人会看见你，你可以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

    邢晨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说话的声音是个女性，所以她在这种末日里也不搞害羞什么东西了。再次转动开门器，门外是走廊，看着从01起始的门牌号，邢晨知道自己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心中隐隐担心某扇门会突然打开，因为自己此刻没裤子穿。

    她的担心在149的门被骤然而得到应验。

    一个金发女郎发飙似的夺门而出，走到邢晨前方不远处还停下转身大喊一句夹带脏话的英文。149中走出一个红发男人，高大魁梧地在走廊中间站着，一丝不挂却丝毫没有不适。蓝眼睛下方布满了雀斑，态度傲慢，肌肉发达，雪白的胸口上一团金色胸毛，两条腿上也是毛茸茸的。

    面对尴尬的景象，邢晨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她也停留在原地，不愿走入前方的风波。

    金发女郎浅碧绿色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她身上穿着清凉的宝蓝色吊带，下着热裤，两条大长腿又长又细，不像邢晨的粗大腿，走路都摩擦。这种美女都会被辜负，对面那男的真是臭不要脸啊，在保守的中国女孩邢晨眼里，她觉得不远处的那个裸男怕不是磕嗨了。

    此时，又一个女人从149房门里走出来，身姿妙曼，头发凌乱。侧面看来鼻梁高挺，嘴唇丰满。她衣衫不整地穿着一件白色短衬衫，下身就是一条黑色三角裤，皮肤经过美黑。乌黑的长发卷曲浓密，弹性十足，精致的淡妆下是得意，眉毛飞挺，眼窝深邃，眼睛是深褐色的，透着一股魅惑。她比男子还要高一点，两条腿是又细长又光洁发亮，一来就把背部靠在男人的半个肩头上，向金发女郎示威。

    “Wendy，look!”男人话音刚落，身边的女子就塌腰，在邢晨黯淡的眼光中把黑色衣物褪下，然后男子就雄赳赳地把着她的腰，顶撞起来，满脸兴奋喜气洋洋，噘嘴发出愉快神气的叫声，金发女郎看到这一幕，狠狠地吐出一句“unfair”，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邢晨见所有人都忽略自己，就干脆认为自己没什么存在感，低头路过。她看过很多美剧，知道干出这些行为的人并不是很爽很酷，而是不需要名声不务正业的底层小市民，体面人这么做早社死了，而无家可归的街头混混这么干反正不吃亏。

    她路过狗男女身边的时候，虽然非礼勿视，不知道他们一脸的销魂，却能听到两个人放飞的声音。

    邢晨还未走远，事情出现了反转，金发女郎居然爆发性地冲过来，一把把黑发女子的头发往外扯，直接让她和男子分开。邢晨害怕他们打着打着波及自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金发女子骑在黑发女子身上互掐着，而那个白皮肤的男子则站在原地欣赏，两脚距离25cm，，左脚踩着一条黑三角裤，笔直地站着，叉着腰，看着眼前这一幕，虚荣感爆棚。邢晨见自己不会被拖累，快速走向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