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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西村的大夫白胜利,还有放羊倌刘福生,又梦到了妇女主任王兰花,还有他的儿子王革命……
他们每个人的死法都不同,但却一个比一个惨。
后来又梦到了刘家镇的地面裂开无数条巨大的缝隙,通红的火焰从里面喷射出来,把整个刘家镇点燃,变成一片火海。
人们哭爹喊娘的在火中四外逃窜,但最终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火球。
他们哀嚎着挣扎,最终纷纷的倒下变成了一具具焦炭。
房屋全都倒塌了,燃烧的树木好像一根根巨大的火炬。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我熟悉的古朴的村落就此化成了一片灰烬。
奶奶听完,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注意到,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窝里含着泪。
最终,她把手里的烟袋锅在炕边敲了敲,斩钉截铁的说到:
“走,奶奶送你走……”
奶奶喊了正在东屋睡觉的我爹,连夜给我收拾东西,把我常穿的衣服都包在一个包裹里,绑在我的身上,蹲下身子,抱着我的肩膀对我说:
“孩子,这场劫难,咱们是躲不过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跟陈浩走,奶奶也舍不得,但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这个镇子,就这么……”
奶奶说不下去了,眼泪稀里哗啦的流,我爹也在一旁呜呜的哭。
就这样,我奶奶和我爹含着眼泪,把我送到了大石碑前。
陈浩已经把地摊收拾了起来,连同红布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装进了那个黑色的木箱子里。
我奶奶和我爹舍不得我,蹲在地上抱着我一个劲的哭,陈浩劝慰说:
“别担心,他的命比你们想像的硬的多。十五年,十五年后,他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完,伸手指了指那个红色的箱子说:
“你坐在箱子里吧,我挑着你走……”
木箱子不大,但容下我应该绰绰有余。我也只好抹了抹眼泪,按照他的吩咐,钻到了木箱子里。
他伸手盖上了盖子。
木箱子做工粗糙,透过木板的缝隙,可以恍惚的看到村部门前的灯光。
我听到他稀里哗啦挂上扁担的声音,紧接着,木箱子开始有节奏的摇晃,扁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越走越快,奶奶和我爹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木箱开始向一侧倾斜,好似被风吹着的风筝。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响,我的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强烈的困意袭来,很快我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箱子盖被打开,我也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处三岔路口,大路宽阔,但四周却十分的荒凉。
路边有一幢两层的小楼,周围杂草丛生。小楼的门窗上满是尘土,看上去好像荒废了很久。
门头上挂着一个破旧的牌匾,上面的漆面已经斑驳,不过仍旧可以看清上面写着的几个字——朝阳寺饭店。
“到了……”
陈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