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锦衣卫进了昭狱,打开了牢房。朱春秋蜷缩在角落里,看见来人吓得一哆嗦。
这名锦衣卫身材瘦小,但是看朱春秋的眼神带着犀利的杀气,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朱春秋害怕的大叫:“你你你...别过来。救命!救...啊!”
锦衣卫一脚踩在他断了的脚筋上,抽筋之痛直冲朱春秋的脑门。“大人饶命!饶命!”
锦衣卫脚下继续用力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问你几句话,老实回答,明白吗?”声音清冷,但是细腻不像是男子。
“明白,明白!”朱春秋松了口气,是来审讯的,不是来要他性命。
锦衣卫:“八年前,永安侯苏鸿仁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春秋一愣,没想到八年前的陈年旧案还会有人过问。
“齐国军队入侵,苏将军拼死抵抗,战死沙场。”
锦衣卫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他是否通敌。”
朱春秋咽了口吐沫,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锦衣卫。昭狱昏暗,他之前没有察觉,这个人竟然带着假脸皮。东厂也有人精通此道,所以他分辨得出。
见朱春秋没有动静,锦衣卫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他有没有通敌!”嗓音纤细,是个女人?
朱春秋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皮:“你是什么人?”
锦衣卫看了朱春秋片刻,伸手撕掉了脸上的假面皮。那是一张绝美的面孔,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倾城的眼眸里却尽是杀机。朱春秋盯着这张脸,突然想起了什么。“永安侯的妻子,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娘。”皎月一字一字,狠狠说道。
朱春秋先是恍然大悟,接着又疯癫的大笑。“哈哈哈,怪不得,跟你那红颜祸水的娘长得一样的脸。”
皎月一拳打在他脸上,鼻血横飞。“我再问你一遍,我爹有没有通敌。”
朱春秋面色狰狞:“永安侯,铁骨铮铮,怎会通敌?通敌的是你娘,你娘这个贱人,她是齐国密探!哈哈。”
五雷轰顶,皎月愣了,打向朱春秋的拳头也停在了半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皎月嘶吼着拉着朱春秋的领子,将他头狠狠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你娘是齐国密探,你身上流着齐国的血,八年前齐国铁骑踏过玉衡关,闽南十万守备军全部战死,城中百姓血流成河。全是你娘的杰作,你就是个齐国野种,大周的罪人!”
朱春秋觉得痛快,这个女人是永安侯的女儿,费尽心机逼自己入绝境,竟然是为了调查当年的案子为永安侯平反。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撕开了自己血淋淋的身世。
“你娘勾引你父亲,偷走城防图,导致玉衡关失守,闽南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可固防,永安侯就在战场上与齐国铁骑厮杀了三天三夜,力竭而亡。”朱春秋知道,自己今晚难逃一死,滔滔不绝的报复着,刺激着这个女人。自己已经道尽途穷,她也别想好过。
皎月现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朱春秋的话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她心里,她娘是齐国密探,她身上流着齐国的血。这八年里,她忍辱负重,就是因为他不相信父亲叛国,一心想为苏家沉冤得雪。可是真相,竟是这样残忍。
“这不可能,不可能!”母亲这么爱父亲,怎么会害的父亲战死沙场,怎会在苏府大火中牢牢地用身子护住他们兄妹俩。
...
“阳儿月儿,不要存恶,不要憎恨,好好活下去。母亲好爱你们......鸿仁我来陪你了。”这是母亲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皎月一直记在心里。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
……
皎月跌跌撞撞的出了昭狱,却撞见了暮雨。
暮雨看着她,觉得这幅眉眼似曾相识,上去查她的腰牌。
“滚开。”皎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暮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分明就是他哥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暮雨赶紧检查牢房,发现朱春秋满口是血,倒在地上。
暮雨慌了:“你是...”
皎月露出一丝苦笑:“同知大人要大义灭亲?”
暮雨知道他哥对这个女人有多上心,当然不会置自己的哥哥于险境,内心挣扎了片刻。
“你走吧,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
皎月行尸走肉一般出了锦衣卫,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