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仪式感,亲人间的热闹,归属感!
这一刻,杜沅深刻地明白了,为什么即便到了千年后的现代社会,年对于国人,还是有别样的魅力,令国人不远万里也要赶着回家过年
放过炮仗,孩子们都是满头的汗。
“咱们乡下人家,门户小,又是年节上,莫拘了孩子,锦娘也不过13岁,且让她与弟妹们一道玩去!”白氏出声喝了锦娘几次,说是小娘子该娴静些,不好满院子疯跑。李氏才出声截了大儿媳话头,这大儿媳原是个好的。勤俭持家,还能帮衬着大儿打理生意,一张嘴贯会哄人高兴,又体贴公婆,是个孝顺的。只,这些年眼见家里生意越发好了,钱也越积越多,杜寅还捐了个员外郎,她心气儿也就高了。
大孙子锦宁这年后就20了,同龄的儿郎除了那身有残疾,居无定所的闲汉都是娶妻生子了的,锦宁极肖其父,长得高大,又面容豁朗,见人三分笑。读了几年书后就跟着家里打理铺子,手下两家铺子也颇有进项,这芦溪镇上,不少商贾人家都遣了媒人上门,这白氏却是一门心思要选个官宦人家的小娘子,这东挑西选的就是四五年,眼见儿子年近弱冠,白氏才收了心,定下了益州府知州薛家庶出的五姑娘。去年已下了定,择了明年3月18的日子迎新妇过门。
就这,她还觉着这庶女亏了大儿。
再说这益州知州薛田虽只是同进士出身,在官场熬了这三十多年也还是个推官,但杜家为求他家小娘子,也是使了吃奶的劲。这薛家也是看重杜家有个进士出身的三房,大房家财也颇丰,才点头应了这桩亲。他薛田这辈子能混到四品荣休就是天大的汽运了。这杜家子文却是少年及第,前途不可限量也未可知,再说,他欲上书官家开设益州交子务,杜家是乍然发的家,料想也是好掌控。姻亲关系是最稳妥的了,这交子务在手里握得好了,就是一大政绩,下一任磨堪,也能谋个好去处。薛田心里如是盘算。
眼见自家也算家资不俗,家中小叔又是朝官。大儿议亲竟这般不顺。白氏就下定了心,日日紧迫着小儿锦安,定要自家也出个少年案首,一举及第的小官人!又仿了官宦家那般仔细教养女儿,她瞧着自家女儿样貌不俗,手上这刺绣功夫也算日渐了得,将来议门好亲事,也是小儿的助益。
李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晓大儿媳的心思了,却也不好阻拦。
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
就只在白氏行动过分的时候,才略作打岔提点几句。没得说多了惹人厌烦。
杜沅眼见伯娘冷脸竖眉,却也不敢驳斥婆母,只恨很剜了女儿两眼,锦娘两姐妹就跟鹌鹑似的,在椅上自坐了,再没起身走动,只两姐妹偶尔细声交谈的模样。
她就没有的心里酸溜溜的。一溜烟儿跑到郑氏身边偎了。
“阿娘~阿娘你好香呀~阿娘过年好呀!”杜沅轻轻伏在郑氏膝头,一手握着娘亲的手,一手轻轻抚弄她的肚子
她心里很庆幸,也很感恩,缘分给了她一双这样好的爹娘。她很患得患失,所以跑到阿娘身边,就这么窝着,才能心定些。
“阿娘多谢阿沅,阿沅也过年好!阿沅喜欢,阿娘以后也给你的衣裳熏香,届时带阿沅去药香柏家去挑,尽着喜欢的选,可好?”
“嗯~多谢阿娘,等阿娘把小弟弟生了,可以用香了再去!”杜沅看着眉眼柔和的娘亲,甜甜地说
郑氏拿左手抚着女儿的发顶,一下又一下
“戌末了,婉娘去歇了罢?你还怀着身子呢。”李氏踱步走了过来说
“哎!儿媳听娘的,这就回房。”郑氏借着椅子把儿起身福了福
杜沅牵着郑氏的手
“阿沅可是困了?也要歇了?”郑氏垂头瞧着女儿
“嗯,阿沅陪娘亲回房”灵动的眼睛跟星星似的,眨了眨,笑眯眯地说
堂屋对侧靠里墙案桌旁的杜衡见状,也辞了堂兄弟,跑了过来
“衡哥儿也要回房?”
“呐~好困好困~走吧阿娘”说吧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眼角还真瞧出了些水渍
娘儿仨就回房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