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看着天上的星星,棋罗星布,再回味着今晚的叫花鸡,我杜沅竟能有这样的际遇,感恩。
翌日清晨,杜沅姐弟俩是被热醒的,被褥子包裹得密不透风,旁边的火堆烧得旺旺的
“阿沅醒来了?来,阿娘给穿鞋,过会儿就有得粥吃了,咳~咳咳”
“阿娘~阿娘可是受凉了?”
“不碍事,刚呛了口风,咳~没事的,咳咳~”
郑氏咳得脸色通红
杜沅忙坐起身,几步跑了过来,拍着郑氏的背,给她顺气,
“阿娘,受凉了要看郎中的,等会儿找药铺看看,要吃药才能好,阿娘要听话”
“阿娘要听话,要看郎中,要吃药。”
杜衡睡眼惺忪地,听见声响也起身,鞋也没穿就蹿了过来,蹲在郑氏身边说
“快把鞋穿上,咳~额咳咳仔细着凉,药可苦!”
“知了阿娘,我带衡哥儿去穿鞋,阿娘莫急”
杜沅牵着弟弟往车板走,
刚穿好鞋袜,杜辰就抱着盛满水的瓦罐回来了,听见郑氏的咳嗽,也皱了眉头
“爹爹,阿娘咳得难受,应是受凉了,咱们快找个郎中吧!”
“衡哥儿说的是,快来吃饭,用了饭咱们早些上路,快点找郎中给你们阿娘瞧瞧。”
“好”
杜沅姐弟俩左右倚偎在郑氏身边,杜辰拿褥子把郑氏包裹了起来,姐弟俩给郑氏顺气,一会儿给她喂水,就这么紧赶慢赶了大半日,才算是走到了一个村镇上,
“敢问小哥,坐堂郎中可在?”杜辰把牛车赶在一家回春堂门口,就进门问询了
“郎中?我家坐堂大夫姓周,周大夫在,瞧病还请里边走。”身着褐色对襟短打的少年郎拱手回道
“多谢,”
“大夫,我家娘子昨日受了风,早起咳嗽不止,烦请您看看”
杜辰说罢就搀了郑氏坐下,俩孩子站在杜辰身侧
“娘子这是滑脉啊,如珠走盘,已有两月余了,怎好受风?娘子如今不宜操劳,切忌多思多虑,忧思过重与自身与胎儿都大不利!“
夫妻俩都愣了愣神,这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郑氏心里暗想
”多谢大夫,”杜辰忙拱手做谢,妻子有喜,他也是极高兴的,扬了扬眉
就扶了妻子拿着方子去取药了
“现下,赶路时不成了,在这镇上略住些时日,待你身子好了,再上路罢!”
杜辰拎着几包药坐在车辕上,和郑氏说着
“阿娘是怀小弟弟了吗?”杜沅偏头左右瞅了瞅爹娘问
“是呀,阿沅和衡哥儿就是姐姐哥哥了,阿娘肚子里怀了小弟弟。”
杜辰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发
“可我本来就是姐姐呀,衡哥儿是我弟弟,”杜沅挑了挑眉头得意地说
“那阿娘快些,我要当哥哥,嘿嘿~我是弟弟也是哥哥~”
杜衡也笑了,拉着郑氏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阿娘
“哎~衡哥儿是弟弟也是个哥哥~乖了~”
“那寻个客栈歇下罢!只是多了这许多花费!”
“娘子说得哪里话,身子才是最紧要的。”
难为杜辰这读书人了,大抵是没经手熬药的,这药事关妻子和肚里的孩子,他不敢假手他人,日日窝在廊下,接了客栈的药炉拿着扇子守着,过了四五日,郑氏的风寒才大好,夫妻俩带着孩子出门转了转,补了些干粮吃食,毕竟带着一个孕妇两个孩子,吃食是万万不可亏待的,杜辰去车马行退了牛车,赁了辆马车赶路,他宁肯多花些钱财,也不敢让妻儿有何闪失
就这么从秋末走到深冬,马车换上船,又下船乘车,吃了借住的主人家熬煮的腊八粥,又赶了两天路一家人才进了成都府,修整了半日,才赶车到了芦溪镇
“三弟,三弟!哎呀,可算是等着了,收到你的信,爹就让我多留意,我日日在这城门口等了大半个月,今日可算是等着了!”
“子文见过大哥!”杜辰倾身一拜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你们读书人就是礼数多,水哥儿,快把马车牵来,!”杜家大哥杜寅不等杜辰拜下,就伸手把人扶了起来,杜寅是做生蚕起家的,挣了些钱还开起了丝绸铺子,杜辰夺得乡试案首后,借着弟弟的名头又开了间书铺,在杜辰登科及第后,书铺的生意更如烈火烹油,他借势把声意做的更大了些,如今已是芦溪镇上头一位的乡绅富豪。
“弟媳见过大伯!大伯万福!”郑氏也盈盈一拜,
“弟妹快起,”杜大哥扬手虚扶了把
“沅娘,衡哥儿,这是你们大伯父,快行礼。”
“阿沅/阿衡给大伯父请安,”杜沅姐弟俩躬身行礼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和三弟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老爷,马车到了,”小厮水哥儿牵来马车,就麻溜儿地把行李拿上去了,然后拿了信物,牵了杜辰赁来的马车去车马行来
杜辰把孩子抱上去后又扶了妻子上去,才和大哥坐在车辕上,赶了马车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