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离心,那她身边除了一双儿女也只有那个程氏了,程氏如今心底最大的痛是什么?如果让她知道早在自己进府之前汪氏便做下了好事——”
汪氏本就是孤女,嫁给均图做妾后为了给人一种“温柔娴静”的假像,她所有谋算的执行者几乎都是身边两个心腹丫头和程氏马氏这些人,而程氏原本就是汪氏的心腹丫头——现在自己对付汪氏,程氏的指控是最有力的!而想要程氏和汪氏反目,只要她们操作得当,也不是不可能。
这边呼伦觉罗氏听了关璎的话,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打算:如果让程氏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儿没女是因为她那个温柔和善的姨娘主子,朝霞院那里可就精彩了,这一次若是能直接让汪氏永无翻身之日,无论对自己还是珉哥儿来说都是大益——想到这里,呼伦觉罗氏欢喜之余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曾与眼前的少女为敌,幸好章佳氏留下的只是一个姑娘!
继持续传出二姑娘与人有私的流言后,瓜尔佳府内宅又起暗涌,其中以朝霞院汪姨娘与程姨娘主演的大戏最是精彩,接着,四姑娘和马姨娘也纷纷上场抢戏,战火开始蔓延至吴扎库氏的乐宁堂和瓜尔佳府其他地方——
这一年的腊月底,钟粹宫中,九阿哥自受伤后第一次进宫。
看到眼前精神不错的儿子,欣慰之余宜妃不期然又想起儿子这些日子受过的罪,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眶责备道:“太医虽说你的伤恢复得不错,这外面到底是天寒地冻的,万一这伤口冻着了,岂不是又要让人揪心?”
“是儿子的错,额娘就饶过儿子这一回吧,今儿回去了儿子一定好好在府里养着,天天围着碳盆抱着手炉,保证冻不着它——”语气欢快安慰了宜妃,末了九阿哥也不忘指着自己受伤的腿做了保证——
“你可记着答应本宫的话了!”宜妃到底收起悲伤笑了,一时让人将殿内取暖的炭盆往儿子身边放近些,一时又让宫女去厨房传话,准备今儿的膳食,末了又望着儿子道:“你既进宫,怎么没让景姝陪你一道儿?”阿哥府已经有两个庶出的格格了,失望之余宜妃也对栋鄂氏的肚子充满希望——只可惜似乎自从栋鄂氏进门,儿子对这个嫡妻就一直淡淡的。话说自己这个儿子应该是在大婚之前便先遇到了瓜尔佳氏,这也就难怪后面进门的栋鄂氏吸引不了儿了的目光了。想到之前九阿哥遇刺时做为阿哥府女主人的栋鄂氏却完全一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宜妃也只能在心底无声叹息!
“现下府里事多,儿子就没有叫她。”说着九阿哥又补充一句:“额娘若有事情交待她,明儿我让她进宫给额娘请安。”末了思绪又有些飘远。一直在府里养伤的九阿哥也是最近才知道涉及关璎的流言已经在京城传得很凶了,明知道那些流言应该伤不到她,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为她所受到的委屈感到愤怒,虽然那个丫头自从月初去过阿哥府后明显就完全忘记了自己!不是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些,可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算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摆了摆手,看到儿子此刻的神情,意识到什么的宜妃也暗自低叹一声道:“你皇阿玛呆会儿应该会过来,不管你今儿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呆会儿在他面前别乱说话——”
对上宜妃无奈又郑重的目光,九阿哥满心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这一句隐含坚定的乞求:“额娘,儿子就是想要她!”
“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了!”瞪了儿子一眼,宜妃又道:“放心吧,额娘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办成过?”
见儿子脸上仍带迟疑,宜妃也继续劝道:“外头的流言你也听到了吧,你什么都不用做,等到选秀时,一个名声有碍的秀女,额娘还是有那个脸面给你求来的。而你若是动作过多,万一惹怒了你皇阿玛,反而会心愿难成。你别忘记那瓜尔佳氏本就是待选秀女——”而秀女大挑,先是为充斥后宫,其后才是婚配皇子和宗室子弟——换言之,也就是说在选秀结果出现之前,所有秀女名义上都是属于皇帝的!
想到这里,宜妃又继续道:“瓜尔佳氏去阿哥府探病之事也躲不过别人的眼睛,这样就够了,很多事都会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不用额娘提醒你吧?”到底是儿子过于在意那个瓜尔佳氏?还是当局者迷?
“儿子明白了,也多谢额娘为儿子指点迷津。”这一刻,九阿哥脸上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其实宜妃话中的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越是临近选秀,隐约感觉到关璎待他似乎又回到了陌生人的距离,他便开始不安了,今日进宫也主要是想要在自家额娘面前求一个定心丸。
“你先别急着谢我——”挑眉一笑,宜妃又颇为郑重望着眼前的儿子道:“那个瓜尔佳氏本宫不是白给你求的,你要答应本宫,待瓜尔佳氏进府后,无论在阿哥府里你怎么宠她,都不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栋鄂氏才是你的嫡福晋,你要一直记着这一点!”不是宜妃对栋鄂氏这个儿媳妇有多么满意爱护,说到底她也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传出宠妾灭妻的名声,受人指摘的是做丈夫的,自己的儿子。
“儿子知道了。”看出宜妃态度很是强硬,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九阿哥自是连忙应下,也不敢再提想为关璎讨要侧福晋封号的话题——罢了,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