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于京师自己府邸遇刺,康熙于紫禁城内一再大发雷霆之怒,负责京城防卫的各衙门官员兵丁无不像是拼命三郎附身,恨不得一天就能把北京城巡视个遍,听说这段时间不但京城的治安好了很多,便是街上的流浪猫儿狗儿以及耗子都少了很多……
拜朱雀姑娘所赐,官府的人很快就将刺杀九阿哥的凶手和去年到九爷铺子里偷盗的人犯联系在了一起,毕竟怎么看这两件案子都是与九阿哥有过节的人做的,而在九阿哥遇刺前一天,正好有人在红灯区一带见过风流侠盗出没——虽然所谓的“有人”也不过是众人口口相传,却不妨碍官府进行全城搜捕,并四处张贴缉捕风流侠盗兼刺客的通缉令——
自九阿哥遇刺已经过去十几天了,钟粹宫里宜妃人虽然回宫了,心却留在了阿哥府,几乎一天三次派亲信宫女太监去阿哥府探视,不但要了解掌握儿子的养伤情况,甚至于自家儿子当天吃了几碗饭,砸了几次东西,打骂了哪个奴才都一清二楚,而康熙也是每天都要派人去阿哥府,隔上两三天还会招来太医了解儿子的伤势,当然,朝堂上也继续骂人,让顺天府、刑部和九门提督以及御前侍卫协同捉拿凶手——于是被追得走头无路的朱雀姑娘不得不离开京城,然后又不服输地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九阿哥是九月十二日早上遇刺,在取出断刃的手术后又昏迷了两天三夜,之后到九月底,阿哥府基本上属于半封闭状态,除了几位手足兄弟,没有几个人能见到在阿哥府养伤的九阿哥。十月上旬过了皇太后的寿辰,听太医说九阿哥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康熙总算开了金口,允许众人去阿哥府探视——
“那刺客也实在凶狠,寸许长的断刃大半没入膝盖骨,听说太医在取出断刃时阿哥府里面哭声一片,便是那些大男人也看着那场面也不忍——虽然用了麻沸散,九阿哥仍是好几次都痛醒了又晕了过去——”一惯端庄沉稳的呼伦觉罗氏脸上也微有心悸动容,见面前的关璎仍是沉默不语,她也继续开口:“九阿哥伤的是膝关节骨头,听说即便这次养好了,以后也会有后遗症,受不得累,不能冻着——宫里你大姐姐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过去探视,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们都应该走这一趟,不提去年在庄子上你也与阿哥们有过一面之缘,便是这次碧纱能被及时找回来也是多亏了九阿哥——我们也不能因为畏惧流言就知恩不报。”
这是呼伦觉罗氏第二次来自己面前说这些话了,关璎自己心里内疚,也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这些人会一直在她耳边念叨,于是她终于点了下头:“母亲安排吧,我跟你们一起去阿哥府探病。”
于是次日用过早膳,关璎便跟着钮祜禄氏和呼伦觉罗氏去探视。
九福晋栋鄂氏提前得了八福晋的提点,心情复杂地接见了瓜尔佳府的女眷,看到沉默安静的关璎,她在心里失望之余也有些松了口气,颇有一种原来也不过如此的感觉,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看中了她哪里!
心里这么想,素来以夫为天的九福晋还是打发身边的丫头墨香去九阿哥那里说了一声——
此时在主院养伤的九阿哥正神情阴郁望着虚空的某处发呆,忽然听了墨香的话,眼睛也乍然一亮,只是很快便又熄灭,沉默片刻便丢出了两个字“不见”。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让她看到?只是墨香刚要退下,九阿哥的声音也再次传来:“就说爷睡着了。”
闻言墨香心里微微一顿:这是九爷的解释?看来那瓜尔佳氏果然在九爷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自己回头得好好跟福晋说说。
回了厅堂,墨香直接对着九福晋行了一礼后道:“回福晋,奴婢将瓜尔佳府来人探视的事跟爷说了,爷说不见客,现在应该睡下了。”她是福晋身边的人,自然要为自己的主子谋划——
听了墨香的话,九福晋微有讶异,继尔便心生欢喜,面上却带了几分愧色望着关璎道:“我也知道夫人和姑娘是诚心来探视我们爷的,只是我们爷自受伤后心情一直不太好——姑娘放心,回头我一定将姑娘的来意告诉我们爷。”看来八嫂有些言过其实了,想来爷对这瓜尔佳氏也只是一时贪鲜,并没有多少不同——
“病人都会有些情绪不稳定,福晋不必解释,奴婢能理解。”说实话,不用去面对自己有愧的人,关璎也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钮祜禄氏也接过关璎的话开口:“既然九阿哥歇下了,奴才们也就不打扰福晋了,过些日子再来探视。”
“如此我便不留几位了。”笑了笑,栋鄂氏又对身边的丫头道:“墨香,送送两位夫人和瓜尔佳姑娘——”
“不敢辛苦墨香姑娘,九福晋,奴才们告辞——”钮祜禄氏笑着留下这一句,呼伦觉罗氏也赔着笑,连同低头沉默的关璎,终究在墨香的相送下出了阿哥府——
主院内九阿哥听说关璎她们走了,惆怅片刻,终究忍不住派了石庆去打听九福晋待客时的情形,听得墨得将自己的话一字不漏报给了九福晋时,一张脸当时便阴沉得能降下雨水来,待听完了来人的汇报,他也面无表情开口:“石庆,将刚才来传话的那个丫头直接乱棍打死。”
“爷,可是福晋身边的墨香姑娘?”虽然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石庆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回——心里也在想着这墨香实在糊涂,便是平日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传错了主子的话都会被重罚甚发卖或杖刑,现在主子受伤性子越发有些阴晴不定,她竟然还敢犯下这样的错处——唉,真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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