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个丫头是哪家的?怎么就入了咱们十一阿哥的眼?”
“额娘——”张了张口,十一阿哥又迅速眨去眼中的情绪低道:“额娘别取笑儿子了,没有的事——”自己再喜欢,她眼里却半分没有自己,自己又何苦要因此惊动皇阿玛和额娘?
看到自家儿子的神情语气,宜妃越发确定自己没有猜错。心里一顿,她继续笑着打趣道:“瞧你这孩子——跟额娘有什么说不得的?你九哥在你这个年纪都会自己跟本宫讨美人了——”不急,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时机到了他自然不会对自己隐瞒——
“我就说十一弟怎么最近不太来找我——原来是额娘在背后揣掇的!儿子给额娘请安——”虽说殿内母子在密谈,但是后来听到宜妃的笑声,守门的嬷嬷便知道正事谈完了,又因九阿哥不比旁人,便自作主张放了他进来。
“你十一弟就要进礼部办差,你这做哥哥的不多提点着他,我都没寻你的不是,你倒挑起我的错了?”在两个最宠爱的儿子面前,此刻的宜妃也只是个满足的母亲。宜妃生有三子,五阿哥自小被抱到宁寿宫由皇太后抚养,又因本人性子内敛不会讨宜妃欢心,母子之间到底有些距离,但是眼前这两个儿子对于宜妃来说就真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九阿哥人靓嘴甜,最会讨宜妃欢心,十一阿哥是么子,又因为生来便体弱多病,宜妃更是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在其身上——如今两个心爱的儿子同在眼前,宜妃的连说话的语气都欢快了许多。
“就知道额娘偏疼十一弟!”桃花眼一挑,九阿哥又望着弟弟挑眉:“能给皇阿玛办差了,十一弟也是大忙人,九哥找你都要到额娘这里堵人?”
“什么堵人——九哥别取笑我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我还能忘记不成?”淡淡一笑,十一阿哥以兄弟间亲近的语气将九阿哥隐含质问的玩笑话挡了回去,心里暗暗决定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这个哥哥。
“有你这句话就成,九哥就信你一回。过些日子九哥府里摆酒,你别忘记了。”说起来如果不是十弟跟自己抱怨了两回,自己还真没留意这个弟弟的疏远——九阿哥不觉得自己哪里得罪这个胞弟了,那么就另有原因了。
“九哥的生日,我怎么会忘记?九哥放心,弟弟到时候一定去!”十一阿哥自是含笑应下,末了又道:“到时候再叫上十哥,咱们兄弟三个好好聚聚。”
九阿哥自然听懂了十一阿哥那一句“兄弟三个”,若有所思含笑点头。
……
八月二十七日是九阿哥的生日,因为是出宫开府后第一个生日,不缺银子的九阿哥在府里狠狠热闹了一回,兄弟们也都来捧了场,坐在一起你来我往都喝了不少,不提各人心里怎么想,远远看着却是一幕手足情深。
是夜,九阿哥果然留了十阿哥和十一两个弟弟在府里歇息——
“十一弟你怎么回事?最近都不来找我们,可是十哥哪里得罪了你不成?”屋内只留下了哥三个,十阿哥率先忍不住开口:“别拿差事忙当借口。”
虽然只是喝了两杯,十一阿哥的脸上却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望着眼前隐隐有些不满的十阿哥,他也静静开口:“其实——我也一直想找机会跟九哥十哥说说——皇阿玛不喜欢我们整天跟着八哥转。”
闻言九阿哥随口便道:“皇阿玛还不喜欢太子跟索额图走得太近呢!”太子还不是照样跟着舅姥爷越来越好?
“九哥知道就好,太子是储君,将来是要——皇阿玛都不喜欢看到他结党,八哥若是继续下去,怕是会惹皇阿玛厌恶了!”十一阿哥知道亲兄长的意思,皇阿玛向来最疼的是太子,太子都要反抗他,自己这些不受宠的皇子怎么就不能为将来做些打算?
“十一弟,皇阿玛到底跟你是怎么说的?”十阿哥一时也拿不定注意,遂换了个话题。
“皇阿玛让我跟五哥多亲近——”迟疑片刻,十一阿哥又道:“说八哥聪明外露——九哥,十哥,皇阿玛心里真的没有八哥。说句大不敬的,八哥他拢络的人越多,皇阿玛怕是会越是容不下他。”自己都这样说了,但愿这两个兄长能早日回头!
“九哥,要不我们再想想?”十阿哥实际上是个粗中有细的性子,在某些时候比看似精明的九阿哥想得还清楚。
“九哥,我们这样的身份——只要一直安安份份的,将来——为了博个好名声,无论是谁,也不会薄待了我们,而若要去争——那便是一场豪堵,成了也不过是更进一层,而我们这样的出身,什么富贵没见过?可万一堵输了——九哥,历史上这样的事还少吗?”沉默片刻,十一阿哥又望着同母兄长蓦然开口:“还是说九哥自己想争一争?”
抬头看了一眼一母同胞的弟弟,九阿哥也幽幽开口:“你不用试探我,九哥我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块料,再说了,九哥我也没兴趣——”跟看折子比起来,自己还是更喜欢看账本,身边再养一只小野猫闲时逗一逗——唔,自己也有一个月没去看那个最会演戏的野丫头了,不知气消了没有——话说那野丫头力气真的挺大,不但拎着半口袋的东西能跑得比兔子还快,踹起人来也毫不含糊——想起一个月前陶然亭里的那一幕,九阿哥兀自在心里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自己眉眼间的笑意已然让旁边两个弟弟感到一阵阵的恶寒——在他们眼里,自家哥哥的神情又笑又怒又怨又嗔温柔中带着恼恨傻乐中带着怅惘……总之,那神情扭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