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规矩我早就学好了——”瘪了瘪嘴,四姑娘又盯着关璎发上的一只最时兴的梅花簪子笑道:“这只簪子以前没见姐姐戴过,莫非又是年前宫里赏的?贵妃娘娘真是慷慨——”
四姑娘玉珈心底其实非常嫉妒,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冷冰冰的嫡姐更招人喜欢,除了学规矩稍微慢些,她甚至认为自己哪一点都比嫡姐强。可是就是因为嫡庶之别,所有的好事都让对方占了,连大堂姐也待对方明显更亲近些——四姑娘甚至还非常自信地认为,如果大堂姐去年接了自己进宫,她一定会比嫡姐更讨宫里的主子们欢心——
“嗯,宫里的娘娘都很好。”对于这个眼皮子浅的便宜庶妹,关璎早就习惯了,再说她们之间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妹之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仇,在自己的云晖苑内,关璎也懒得再演戏应付对方,遂直接下了逐客令:“四妹妹若有空不妨去寻三妹妹说话,我这里还有些书要急着看完,那都是我从舅舅家借回来的,虽说舅舅他们不会催我还书,总归是借别人的东西,有借有还方是为处世之道——”
消息没打听到一点有用的,好处也没有捞到半点,再看到神游天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嫡姐,四姑娘心里愈发羡慕嫉妒恨——娇怯怯辞别嫡姐离开云晖苑,小姑娘回头就去跟汪姨娘发牢骚诉苦兼商量对策……
于是汪姨娘开始带着女儿在吴扎库氏和均图面前演苦情剧,不是说自己出身卑微拖累儿女对不起他们,就是暗指自己被人苛待连累女儿吃苦受累被人瞧不起,好好的官家小姐都没几件像样的衣服首饰……
对此呼伦觉罗氏特意让人拿了这几年府里给女眷们做衣服打首饰购胭脂水粉的帐本到吴扎库氏和均图面前证实了自己的清白,没几天府里便有人“私下里”抱怨说某些人大过年的哭丧个脸真是晦气——
二爷均图和吴扎库氏都听到了府里新起的流言,二爷亲自“提点”了汪氏,老太太虽然没有说汪氏什么,却借着抬举三房温姨娘三姑娘母女敲打了汪氏和四姑娘——当然,吴扎库氏这些行为都只是暂时的,汪氏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四姑娘是自己亲孙女,在吴扎库氏心里怎么都比庶子的姨娘和女儿重要——想来正是吴扎库氏这种摇摆不定不负责任的态度,才养出了汪氏和四姑娘这样的姨娘和孙女!
看了一个月的戏,关璎离府的心意越发坚定,然后,她记起自己曾答应四福晋要去贝勒府拜访——
于是三月初,关璎先带着碧纱紫箩去了四贝勒府拜访,做为主人的四福晋乌喇那拉氏颇为周到热情,关璎却一直谨守“奴婢”的本份恭敬有加,宾主双方聊了小半时辰后,关璎留下了碧纱和两竹筐的土豆告辞离开,直接去了四宜庄小住。
吴扎库氏现在对关璎的请求几乎是有求必应——有时候她也会恶劣地想着:如果自己跟吴扎库氏说汪姨娘母女很烦人——不知老太太会不会给自己出口气?
想是这么想,于小事上关璎也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于是还是决定躲开,理由都是现成的:她去年发愿在庙里清修一年为母祈福,结果只呆了七个多月便入了宫,如今自己还欠着菩萨近半年的时间,当然得赶快还了,谁敢拦着就是对佛祖不敬。
这一年万寿节后,在五品的职位上呆了快七年的均图终于连晋两级升至正四品,由光禄寺的二把手少卿直接升为一把手光禄寺卿。
与此同时,因去四贝勒府授徒的主厨碧纱回到了关璎身边,关璎则开始准备在四宜庄邀请章佳府的表兄弟姐妹吃一次土豆全席——
只是章佳府的人还没有到,关璎便先迎来了四福晋。寒暄过,乌拉那拉氏也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
“当不得福晋一个求字,四福晋有话尽管直说,福晋也知我的性子,亦不是那喜欢拐弯抹角的。”微微一笑,关璎也打起精神应对未来的皇后娘娘,心里也暗自思索,自己能有什么让别人相求的?
看到眼前一言一笑间都透着淡定自信,绝不复在宫中时内敛低调的关璎,四福晋乌喇那拉氏也不意外,继续笑着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姑娘送我们府上的土豆,我们尝了都觉得不错,遂分了一半孝敬了宫里的主子,皇上对这种来自西洋的作物颇感兴趣——”
“福晋的来意我清楚了,”恍然大悟笑了笑,关璎略一沉吟便又道:“只是这土豆种植我也是带着下面的人自己摸索着开始的,回头我便将这期间的心得写下来,到时候让人送到贝勒府,另外,福晋再找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等到秋收后土豆的种植期时来我们这庄子,看过一回他们肯定就知道自己怎么种了。”
对关璎的答复心里很满意,乌喇那拉氏又佯装迟疑笑道:“种出土豆是姑娘之功,姑娘的心得写好后就不必送到贝勒府了,让瓜尔佳大人转呈皇阿玛也就是了!”
“四福晋不必推辞。”微微一笑,望着眼前的乌拉那拉氏关璎眼中满是坚定:“奴婢的阿玛对农事没有兴趣,更是不懂,真让他掺和进去,奴婢也怕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好事变成坏事,四福晋今天既来来了这里跟奴婢提起这事,那就一事不烦二主,那些土豆种植的心得到时候还请贝勒爷转呈圣上,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贝勒爷在皇上面前为奴婢求个情,奴婢就感激不尽了。”四福晋肯纾尊降贵走这一趟,就是四阿哥想揽下土豆推广这一差事,关璎自然不敢跟对方抢功——只是可惜了,她原来想把这个功劳让给自家表哥的。
这边四福晋听了关璎不肯居功的话果然越发满意,说了些客套话,又聊了一阵子,才婉拒了关璎的留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