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撒到的地方,则还残留有暗红和奶白相间的液体。
阿姨神秘地眨眨眼睛,道:“小李,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啊。你刚才正对着那口棺材,肯定被冲到了,当心有鬼来找你咧,你最好找高人去瞧瞧。尤其你家里有孩子,才半岁吧?小孩子火气低,尤其怕棺材的煞气……”
“上海不让居民把棺材抬进小区,他们怎么进来的?”
“规矩都是做给平头老百姓看的,你瞧那些人,个个精壮,肯定大有来头。咦?小李,你今天穿了新衣服啊?”阿姨将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放,就准备去摸保安的衣服,保安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阿姨见他这样,伸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去,呵呵笑道:“瞧我,差点冲到了你,这就是刚扫过那女娃娃血肉的扫把,哎呀……怎么还有块白色的东西粘在笤帚缝儿里?会不会是眼珠子啊,哎哟妈呀,我得洗掉去,免得半夜被鬼附身咯……”
保安打了个冷战,跟在阿姨身后跑走了。
我被那阿姨说得胆寒,贴在师父身上,跟着师父低着头快速绕过那红色棺材。
这几秒钟非常难熬!
当我们路过那队送葬人时,所有人仍然整齐地望着我们经过的那幢楼,只有一个特别奇怪的人,此刻正转头看我们,面无表情。随着我们的脚步,把自己的头扭得更朝后,双目紧盯着我。
我吓坏了,加快脚步向前走。
那人忽然朝我们弯下腰,然后再抬起头,用嘴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鸡皮疙瘩顿时冒了我一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出了小区门口,我才想起来,朝我们道歉的这个男人很面熟,很像是……像是刚才在水塔里捞起来的那具男尸。
正想着,一阵吹吹打打的哀乐声传了出来,接着,那队送葬人就抬着红棺材出了小区。出了小区也不停顿,直接上大马路走。路上的车辆见了送葬队伍也不让行,直接往前开。
为了确认那个向我打手势的人,是不是男尸,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送葬人的面貌,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像是有七百多度近视了一样,被蒙了一层雾,总也瞧不清晰,找不到那个人。找着找着,眨眼间,那队人就全都不见了。
我心里堵慌得很,一口气卡在那里,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从小,外婆就喜欢跟我讲许多民俗传说,其中便有冥葬一说。说是刚刚过逝之人由至亲之人入殓,再由民间巫女神婆把这过逝之人早亡的先辈们,从阴间‘请’上来,组成一队送葬人,将他迎入地府。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
路边有人在小声议论:“你听说了吗?小区里死的那两个人是对情侣。”
“啊?不会吧?”
“是真的。”
“那他们怎么会一个在水塔里上吊自杀,一个跳楼自杀了呢?”
“谁知道呢。”
“哎……年纪轻轻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是啊,可怜呐。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自杀,太自私太不懂事了!他们死了一了百了,可他们的父母该怎么办呐?简直生不如死啊!”
“哎……”
听到他们短短几句对话,我紧紧抓着师父的衣袖,心如刀割,师父察觉到,抬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温柔地笑。我把脸贴到师父身上,偷偷拭去泪痕。
找到车子停放地的地方,我们上车,往七宝而去。
来到簪花店,师父带我进暗屋,将红绳取出,让我闻一闻,然后便叫我调配出差不多的味道。我拿了张白纸,坐到桌上,仔细回忆每一种闻过的气味,然后相近的味道名称,记录在纸上。记录好之后,我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了这些东西。
臭豆腐,酱油,陈醋,玫瑰花瓣。
师父从暗屋长长的方桌里,取出一个盆,和一袋白白的东西。我问这白白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面粉?师父说是面粉,只不过这里面加入了山魈的骨头。山魈是一种山里的动物,被人神化成地精。----而之所以被言传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师父说山魈是属土的,它较一般的动物有灵性。
我取了一点水来,师父把面粉倒入盆里,再将我调配好的“作料”倒进去,一手摁住盆沿,一手在面粉里慢慢打圈儿,我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心跳慢了半拍,直愣愣说出一句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我说:“师父,你以后娶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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