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什么呀?”
我捏着师父的衣角,小腿打颤。
乍一闻到这么多的阴魂味儿,虽然并不臭,但是心里很难受。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处阴关口,以此来控制阴司百鬼出入。这间暗房后面,就是七宝的阴关口。”师父回答我。
“那这些花花草草呢?”
“阴魂暂存的形态。”
“不明白……”
“日后再同你细说。”师父环顾四周,似是在确定什么,而后退出屋子,将门再度锁上,用山水画挡住。走到大厅的收银台后方,打开抽屉,将一本账单递给我。
“小佛,九月份我再安排你入学,这段日子你先学着打理这家店。”他道。
我接过账单,放在一边:“师父,这店经营很多年了么?”师父轻点头,我又问,“那这些发簪呢?都是你做的?”
“木质的是。”
木质?我仔细看墙上玻璃盒子里的簪子,并没有木质的,都是用金属花片以及玉石珠子做成的。
我不解地问:“除了木质,那这些金属的呢?谁做的?”请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夏蝉。”
“夏蝉?”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就是洪湖第一人民医院里的那个美女护士?”
“嗯。”
我的心跳乱了节奏,小声地问:“她……她是你女朋友么?”
师父看着我,唇如弦月,笑了。还未等到他的回答,就听屋外有木头与石头碾压的声响,师父神色一凛,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了出去。
我侧耳倾听,有一道男声在问:“白族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白族长?师父怎么成族长了?
只听师父淡淡回道:“这风却也猛烈,将不闻世事的药君刮来了。”
“你呀你,还是这么不饶人!说说,这回是不是又从深山老林里采了什么好东西?可有人参野果灵之类的?你可是整整十年没有回簪花店了啊。”
“并无。”
“小气……让我进屋里瞧瞧。”
话音一落,我便听到木头与石头相碾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右手捏着左手大拇指,不停地揉搓,不知如何是好。进来的人同我打招呼,我该怎么应对,才显得我不那么土里土气?要是我丢了师父的面子可怎么办?大上海的人说中文还是英文,听说上海是全国英语最好的城市,我单词的发音标准么?
眨眼的功夫,许多个问题一同冒出了我的脑海。
“哟!是个童女!”
那男音又提高了几度。
我回过神来,面前是师父结实的背。朝旁移了一小步,我看到一位穿白色唐装的男子,左脸上戴了一张金黄色的龙纹面具,露出的下巴略显苍白。他与我们面对面,坐在轮椅上,双手打开,想来刚才发出的木头与石头碾压的声音,是他推动轮椅所发出来的。他见我直勾勾盯着他打量,却也并不生气,也以同样的目光将我看着,而后,又说了一句:“这样的童女身,现在可不好找了呀。”
师父单手伸出,把我护到身后:“药君,莫要打她的主意。”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总得给我备些见面礼才行。咱们都几百年的交情了。”他说完,转过轮椅,在店里左右张望,又摇头低语呢喃,“这店里的好东西,就属这小童女了,白族长,你将她送我得了。”
师父冷冷瞧着他。
他嘿嘿一笑:“不要她也行,那这暗屋里阴花灵草,你总要送我一些。”
师父依然没有回话。
我抿着嘴,静静等着这个名叫药君的男子,该如何同师父讨要物件。
药君停下轮椅,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圈,在黄金面具上点了点:“暗屋里的阴花灵草都是你在全国阴关口得来的,阴关口凶险,你得一株也是不易。我不要一些,一样总行了吧?”
“……好。”
“我要亲自进去挑。”
“莫要得寸进尺。”
“那我还是要……”
“你挑。”
“这还差不多。”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药君将轮椅推到了暗门边,一脚将门给踹开了。我不由怀疑,他坐要轮椅上这般,是装出来的。他根本就没病,瞧这一脚多有劲儿啊!
暗屋里的花草与盒子因这一声巨响,在原地颤抖不已。
我躲在师父身后瞧,这些东西是从阴关口得来的,身染阴魂气味不足为奇。它们都是活物,来自阴司与人间的交界口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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