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艳阳透过窗棂照进昊天阁。
书房里,昊天大帝真人大小的画像远远看去栩栩如生。身着白衣长衫,手握狂饮宝剑的他,虽是浅笑,王者威严之气却是扑面而来。画像前的昊渊,若不是玄色的长衫,就像是从画像里走出来的一般。
自打住进昊天阁后,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站在昊天的画像前看着他。垣霞以为他是在追忆、是在感伤,其实他是在怨恨、是在嘲笑。怨恨昊天夺走了一切,嘲笑昊天不惜身归混沌辟走的邪魂,已经被他找了回来。
昊渊默默的看着画像,我曾经,就像影子一般活在你的光环里、活在你的光芒下,世人都不知母神还有一个儿子。你夺走的,是时候还回来了昊天。
“二哥哥,你别再伤感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大哥若是知道你回归天界,住进了昊天殿,一定会很欣慰的。”垣霞端着托盘走进来,“我新学的红豆圆子羹,同你的手艺肯定没法比,不过……你要不要试试看?”
昊渊转过身来,脸上的阴郁之色已被暖融融的浅笑代替,“你无须弄这些,让婢女做就可以了。”
“一直都是你做各种好吃的给我,我觉得很羞愧,再怎么说,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伺候哥哥,赏个脸试试吧。”垣霞说罢,已经盛了一碗摆在桌上,笑看着昊渊,眼里满是期待。
昊渊对吃食是个极为讲究、极为挑剔的人,在昆仑山的那些时日,除了修行,就是烹饪,他的厨艺与他的修为几乎是齐平的。因此旁人做的饭菜,难以下咽的同时他觉得对食材是一种浪费,碰到个把不善厨艺的,那简直就是亵渎。比如此刻摆在他面前的这碗红豆圆子羹,完全就是一种亵渎。
不过他还是颇为赏脸的端起来勺了一口,想吐出来的冲动让他无法再勺第二口往嘴里送,好在垣霞不曾留意他,却是留意着腰间的那块玉佩,“这玉佩的材质很平常,色泽也不怎么样,但是很奇怪,却是越看越顺眼,二哥哥你说呢?”
昊渊趁她低头看玉佩的当口迅速吐出圆子羹,将碗摆回桌上,“既是青孜拉在太极阁的,改日找机会还她吧。”
垣霞一听到青孜的名字,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当初元戎喜欢云姬,一点余地都没留给她,时过境迁,云姬都已经死了多少年,元戎仍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虽然二位帝君一直没说二哥哥怎么会和青孜一道出的西天梵境,但二哥哥对青孜眼见的很是不同,垣霞心想,你娘夺走了元戎,你休想夺走二哥哥,休想!“我同青孜也算有些交情,如今她落脚在不周山,我找时间去看看,这个玉佩到时再还她。”
“也好,近些日子常有仙山大派的仙主来五神山拜会我,我就不陪你去了,估摸着你俩也不希望有旁人在场妨碍你们吧。”
垣霞笑了笑,不置可否。
昊渊心里却是一凛,垣霞啊,这是你自找的,往后出了什么差池,可都得由你自己担着。不过青孜怎么会将玉佩拉下,照理这块玉佩一旦沾手便再难取下,若没有与轻尘相当的修为,很难抵御玉佩的蛊惑,垣霞便是证明。除非沾手之人大德大爱、心净纯善。难道青孜真的是碧瑶再世?这世间除了碧瑶,谁还能心无杂念、净善至此。
第二日,西海龙王来拜会君上,二人谈的十分投契,似有相见恨晚之感。临走的时候,西海龙王盛邀君上去西海小住,君上欣然应允,与西海龙王一同离开。
这是几日后,昊天阁的婢女玄溯跪在太极殿中声泪俱下的陈述。昊渊离开五神山多日,垣霞公主不知何时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形容憔悴,竟是有了几分油尽灯枯的模样。
“玄溯,你再好好想想,君上离开之前,可有何异样?”少泽绷着脸问道。
玄溯一边哭一边哽咽道:“没有,隔天……君上和公主……来太极殿找帝君,回来以后……公主还亲手……为君上做了红豆羹。”
“玄珀,君上和垣霞公主来找过本君,怎么没听你回禀?”
玄珀吓得跪到地上,“回帝君,那日公主说是和君上来找帝君探讨佛理,帝君不在,他们就回昊天阁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后来收拾太极阁一忙就给忘了,没有回禀帝君,求帝君息怒。”
“你收拾太极阁做什么?”
掌山师姐走上前,行礼回道:“回帝君,这是我的主意,玄珀服侍帝君已有多年,太极阁却一直空着,我就做主将太极阁收拾出来让玄珀搬了进去。”
少泽看了掌山师姐一眼,沉默了好半天,“都起来吧。”
“少泽君别太着急了,赤焰已经赶去西海,等赤融将锦炎上神请来,公主的情况就清楚了。”
少泽叹气,无毒无伤,会和终南土地公一样吗?昊渊虽然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少泽还是不由自主的怀疑他。但垣霞是他妹妹,他真的会不念亲情而对垣霞痛下杀手?动机是什么?杀了垣霞对他有何好处?长长的吁了口气道:“都退下吧,锦炎上神到了即可来禀。”随即靠进椅背,闭上了眼睛。
“是。”殿里的众人都退了出去,唯留下两位帝君,元戎见他脸色不好,转身欲走却是被少泽叫住,“依元戎君之见,会是何人所为?”
元戎低头一笑,“粦韬当日所说,不过是他自己的观点,很少有人能不被时间改变,你我二人执掌五神山以来难道一直从善如流吗?若上苍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会亲手杀了云姬?”
“元戎君此言何意?”少泽睁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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