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老马看着一地尸首,心里暗自庆幸遁走及时,“陈管事,有人盗抢吗?”
“嗯,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惊扰马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晚上我们两家都要加强戒备,回见。”老马一拱手。
“回见。”
韩府的家丁们撤走了,袁子卿也随他们一道回去了。陈叔和刀疤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起来,不由自主的瞥向苏秦的马车。唉,一大群人闹哄哄的,这下麻烦大了。也不知道公子此刻的脸臭成什么样子了,明日可怎么办?!二人对视一眼,十分幽怨的叹了口气,回棚舍去了。
第二日因为遭遇盗匪一事,两家都不急着赶路,各自整固货物。韩晋特意过去拜访,不过苏秦尚未起身,陈叔出面招呼了他们。韩晋委婉的暗示了一下两家错换了箱子,陈叔委婉的暗示了一下没有这样的事。韩晋告辞前,陈叔当着他的面,邀请袁子卿晚上一道吃晚饭。
回到自己的商队,韩晋脸色不虞,“看样子苏秦存心要吞掉福田膏,苏秦家大业大,照理这半箱子福田膏入不了他的眼。”
“这一路我都派人盯着,苏府的管事从不在晚上清点货物,装福田膏的箱子没有动过,他们不可能偷梁换柱,要不,干脆撕破脸皮把箱子抢回来算了。”
韩晋摇了摇头,叹道:“下下之策啊老马,我邀他同行另有深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行此下策。”
“公子,暗夺是不可能的,昨夜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光刀疤的身手我们府里的家丁无一可比,老陈更是厉害,几下功夫就将那一群黑衣人都撂倒了,还有麻子、铁饼他们几个,这个苏秦,深不可测啊。”
“袁子卿倒是跟他们往来的挺好。”
“是啊,袁小姐跟苏府的几个管事混的都挺熟。”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旧识?”
“不会吧,幽州和崇州离得很远,即便苏秦到过幽州做买卖,袁小姐一个未出阁的闺秀,不可能抛头露面与他有什么交情,这次若不是事出突然,袁家公子绝不可能将她托付给公子送去昆州,以公子和袁家公子的交情,这也是头一次见到袁小姐。”
“说得也是,袁子卿没什么江湖阅历,心地纯善,可能这也是苏府管事对她没什么戒心的原因。”
“公子所言有理。”
“跟那边联络上了吗?”
“还没有。”
“一有消息,即可报我。”
“是,公子。”
晚上,袁子卿按时来到苏秦他们的棚舍,老七蹲在柴堆子前生火,陈叔、麻子、刀疤、铁饼、羌篱还有文奎围坐在篝火边,脸色看起来都有些奇怪,再看苏秦,独自在忙活晚饭,锅里飘出阵阵香味,激的袁子卿的肚子狠狠“咕噜”了几下。
陈叔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袁子卿本想坐下来跟大家寒暄几句,被这一阵咕噜声窘得不行,转身走向苏秦,“公子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老远就闻到了。”
待袁子卿走到跟前,苏秦看着她笑了笑,“一会儿就好,饿了吗?”
袁子卿愣了愣,细想片刻,脸“噌”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那个……我去看看陈叔……有什么要……帮忙的。”
苏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更觉好笑,还是这样的她看起来鲜活生动。萧墨离,活得实在太沉重了,死得又太过悲壮。
陈叔冲着袁子卿,偷偷竖了竖大拇指,看公子的脸色,气当是消得差不多了,昨晚的事应该不会再追究,“袁姑娘,今日一定要喝一杯我们公子亲手酿的桂花蜜。”
“公子还会酿酒?”袁子卿惊叹道。
“会啊,我们公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哄女人,至今亲事也没个着落。陈叔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一会儿,老七、刀疤、麻子、铁饼、羌篱就帮着苏秦把吃的、喝的都搬到篝火边摆好,文奎端出长寿糕的时候,袁子卿愣住了,忽然鼻子就有些发酸,喃喃问道:“怎么……还有长寿糕。”
“今日是我家公子生辰,当然要吃长寿糕了,袁姑娘今日有口福,这长寿糕可是公子亲手做的。”文奎笑着说道。
袁子卿木木的看向苏秦,扯出一抹笑,“祝苏公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了,袁子卿菜吃得不多,长寿糕更是一口没动,光盯着桂花蜜喝了,一杯喝完再倒一杯,直夸好酒。篝火依旧烧着,秋夜的寒意不得靠近,袁子卿双颊有淡淡的晕红,靠在苏秦左手臂上,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几个管事眉来眼去的交流一番后,都借口离开了。
苏秦兀自回想着宏朝的往事,那次要不是球球不依不饶,他不会出手相帮,那样的话就没有后来的事了,他也就不会知道,原来圣婴那样喜欢她。
袁子卿忽然坐直身子,右手勾住苏秦的脖子,“你知道,昨天的那些杀手冲着什么来的吗?”
苏秦不答,只是看着袁子卿,她双目垂泪,脸上却在笑。
“是冲着我来的,冲着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逃婚的小妾,幽州太守他容不得我活着,他丢不起这个人。”袁子卿猛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篝火堆,眼泪落的凶了,笑容却更灿烂了,“你不该救我……真的……这下可好……把你们全都连累了……”她一把将酒罐子甩进篝火堆,苏秦眼明手快的将她拉回来,炸起的火苗仍是舔伤了她的手,她踉跄着靠到他肩头,意识已不大清明,喃喃道:“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苏秦不自觉的伸手轻拥住她,逃婚的小妾?!心里忽然一阵恼怒。